她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最邪门的杀手弒神亦不把他放在眼里,却甚为怕鬼!尤其是那种飘浮在半空中不长脸也没生脚的鬼,更是可怖。
不过……当她僵冷的身子不住颤抖之际,她却赫然发现眼前所谓的鬼,只不过是一件衣服,一件晾晒在竹竿上的白色单衣。
瞬间,羽蝶儿青白的脸色转为异常潮红──一方面,她懊恼自己竟被一件破衣搞得心惊胆跳,另一方面,她又痛恨起自己干啥这么怕鬼……难道一抹只会在那儿飘来飘去的幽魂会比拿剑杀来杀去的弒神可怕?
用力吐出一口闷气,羽蝶儿打算找个能睡觉的地方补眠。
但是──
「是妳吗?」身后,宛如出自地狱幽府,却诡谲地夹杂几分兴味的阴柔嗓音,让羽蝶儿欲起的步伐在剎那僵住。
完蛋了!
这是羽蝶儿脑袋中第一个窜起的念头。但她是羽蝶儿,所以她开始打起哆嗦,且还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哼,若不是那件破衣,他想逮到她,可是门儿都没有!可这样也好,反正他们迟早都要会一会。
「大大大……大爷……是您在跟奴、奴家说话吗?」不过男人嘛,总是小家子气,万一他发现她就是那名「不小心」偷窥他杀人的厉害人物,恐怕二话不说就直接捅她一剑。
「是妳吗?」男子再问的同时,身形已诡魅地移至她身前。
就在这一剎,羽蝶儿竟整个人软坐在地并以双袖掩面,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更像被他诡变的身法给吓得软腿。「大、大大爷,奴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抖颤的声音,犹似秋风残叶的无助娇躯,教男子眼中的那抹兴味更炽,也更冷。
接下来,男子竟不再言语,但也没离开的打算。
敢情他要同她比耐力?没问题,她羽蝶儿绝对奉陪到底。更何况她确定自己一定能赢,因为……嘿嘿!他才杀了人,恐怕用不着多久就会有人发现那具尸体,届时,她就不信他不溜。
他应该马上杀她,而不是径杵在这儿欣赏一名「饱受惊吓」的女人。
可怪异的是,他突然很想看看她的模样,想看一名可以接二连三从他掌心逃脱之人──当然,前提是她真是那名轻功了得的人。
他与那人,始终无缘一见……
「大大爷,奴家可以走了吗?」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尤其夜风太寒,她不用装就可以冷得直打颤。于是,她放下一手,像是鼓足勇气般,怯畏的微仰螓首,凝向男子。
男子仅见着她一半的脸蛋,便可以想象她的美丽。
不错,他认定一直躲在暗处窥探他「办事」之人,就是眼前这名很美的女人──当然,美不美是次要,至少她的轻功造诣颇高。
可是,他居然迟疑了。
他并非迟疑会不会错杀人,而是……要不要杀她?
「大爷……奴家可以走了吗?」哼,要杀要剐一句话,他到底在婆妈什么?
她当然也不想任人宰割,只不过她除了轻功绝顶之外,其他武功就……嘿,不说也罢!
「用爬的。」男子总算开口,声音掺杂浓浓的恶意。
显而易见的,羽蝶儿的身子因他这句话而颤抖得益加厉害。「大大爷……奴家不懂您的意思……」
「爬出我的视线,保妳无恙。」
喝!好一个弒神,够毒、够狠。
羽蝶儿心中虽气、虽呕,却未表现在脸上,更没有将怀中的痒痒粉施放出去,毕竟这名杀人不眨眼的顶尖杀手随时有可能在瞬间拎走她的小命。更何况,她若在此时没了命,肯定是件极丢脸极丢脸的蠢事。
不过,用四肢爬行,似乎更蠢。
哎呀,算了算了,反正当乌龟既长寿又打不死,其实也没啥不好的。
「好……奴家用爬的……」说着说着,羽蝶儿果然翻转过身,四肢着地,然后缓慢爬行。
出乎预料的场面令俊美男子执剑的手微松,也让他的眉及唇角在同一时间挑起,尤其更不可思议的,他,居然想笑。
她,打哪来的?
有趣。
先别杀她好了……
男子气息倏换,原想抓提那抹龟影的大掌不知何故而放弃。「我期待下回见面……」
充满邪恶的幽冷音调登时教爬得不亦乐乎的羽蝶儿当下一顿,可在她回眸时,男子诡魅的身影早已消失。
喝!他就这样走了?
难道她的演技真有如此出色?羽蝶儿有些错愕,更有些不信,于是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还一手撑住下巴努力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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