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萧曲因她这一声呼唤而停歇。
余雪墨踉跄地爬起来,颠颠倒倒地拾阶而上,她怯怯地站在那人身後,哽咽的再喊了一声,「爹!」
「爹?」金遥双着浓眉,徐徐的转过身来。
竟然有人喊他爹?什麽时候自己的多情竟然「开花结果」了?
余雪墨怀着一颗紧张期待的心等着那人转过身,没想到看到的不是她爹,而是那日在街上想拿银子要她出卖自己的尊严的臭男人!
「不是爹……」她万分失望的喃喃自语,凝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忍不住的溃堤。不是她朝思暮想的爹啊!刚才的萧声只是一场梦,她和雪砚的苦日子还在。
「你来了。」金遥旋转着手上的玉萧,兴致盎然地瞅着她。对女人的泪水,他早就免疫了。
她抬起哀怨的眸子,忽然上前抡起粉拳捶打他,哭喊着,「你不是爹、你不是爹,你为什麽要吹萧?讨厌、讨厌死了!」
金遥微蹙起眉。女人一看见他,莫不是像蜂儿黏着花蜜般死缠着不放,娇滴滴的宛若无骨的蒐丝花,很少有人会像她一样,一再的对他撒泼,更遑论是打他。
他一手以玉萧格开她的攻击,另一手则抓住她的拳头轻轻一扭,立刻让她痛得叫出来。
「放手,好痛!」
「那你还打不打?」他的眼底虽然带着笑意,却很冷、很深沉,轻柔的语气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余雪墨不甘心的睨了他一眼,然後妥协的摇摇头。
「我吹萧碍着你了吗?」他松开她的手,走到光滑的石桌旁,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萧声没碍着我,我气的是吹萧之人!哼!你也配吹萧吗?」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鼻音浓重的嗤声道,泼悍的神情又回到她脸上,一扫方才的脆弱。「为何不配?」他懒懒地问,坐下来看着她。
他看过各样的美人哭泣,可从没看过乞丐女子哭泣时会是何种模样,今日一见,他发觉她是他见过的姑娘中哭得最难看的一位。
「只有像我爹那样高风亮节、对情爱专一的人才有资格!」
「你爹?」他记得她说过她爹娘已经不在了。
「我爹他……」她倏地噤口不语。她干嘛要跟这个无耻的男人说那麽多?「你为什麽会往这里?」
「我……」他正想告诉她,他便是此次活动的主办人,但她却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算了、算了,我没空跟你说这麽多,我要走了。」她转身欲离开,并刻意摸了摸袖内的袋子还在不在。
被她这麽一抢白,金遥不禁微微一怔,随即低笑出声。她真是个十分有趣的姑娘。
「姑娘,你要上哪?」他明知故问。
她回眸一笑,骄傲的说:「我要去赚我的五百两银子,请你别挡住我的财路,多谢、多谢!」扮了一个很丑很丑的鬼脸吓他後,这才高兴的离去。
金遥快如闪电般地移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财路」。
他十分好奇像她这样的姑娘,心中所想的天堂是什麽模样?大概是富丽堂皇的豪宅与永远吃不完的珍馐美食,最重要是漫天飞舞的银票。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伸出了手,「我想看看你的绣品。」余雪墨一惊,立刻紧紧抓住藏有绣品的袖子,瞪着大眼,一副防贼似的看着他,「干什麽?」
金遥为之失笑,她实在单纯得可以,瞧她的举动,分明已经告诉他她的绣品藏在哪里,若他想要硬抢,也不必花工夫搜她的身寻找了。
「我只是想看看而已。」他笑弯了眼,开始朝她放电。
余雪墨被他魅力四射的笑容给迷了心魂,有那麽一下下闪了神,但很快的,她想到那五百两银子,更是将袖子护得紧紧的。
「你也是参赛者之一对不对?你好卑鄙喔!竟然想偷看我的绣品……不!是抢我的绣品去领那五百两银子。喂!你已经很有钱了,别来欺负我们这些善良老百姓!」她已经把眼前的他贴上卑鄙无耻、强取豪夺的标签。
「你太高估自己了,我的绣功绝活可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何必抢你的东西?我只是想看看你以为我心目中的天堂是什麽模样?」他自傲地挑起眉,冷不防的抓住她的皓腕,三两下就轻易拿到那只破烂的袋子。
「还给我、还给我!」她惊怒交加地狂喊,但他的手臂硬是高高举起,不管她怎麽跳就是勾不到。「坏蛋,还给我,那是我的!」
「等我看完後就会还给你。」他有趣地看着她气得两颊鼓鼓,腮帮子红通通的,这样的她反而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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