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过徐晨,也要他答谢。
徐晨还未开口,那钓客就道:“又叫我前辈了!”
好熟悉的声音!徐苹抬眼望向那钓客,一接触他那深邃的眼睛,她樱口微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怎么是他?万里无踪怎会来到政阳城?他不是到塞外了吗?
“不认得我了,徐姑娘?”他笑着。
难怪她认不出他,他是不一样了,换了一件灰布长衫,髯尽数剃除,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而透青的须根仍写着他的粗犷,也显出他的年轻神采。而过去扎在脑后的头发则中规中矩地盘起,系上一方灰色头巾,颇有一番飘逸儒侠的潇洒风貌。
望着于磊,徐苹的粉颊缓缓地泛起两朵红霞,她推了推徐晨,“快跟于……于大哥说谢谢。”
徐晨有模有样的拱手作揖,“多谢于大哥!”他对这位大哥的身手佩服得不得了,学着父亲的口吻,“于大哥武功真好,请到舍下作客,在下略备水酒答谢。”
徐苹听得好笑,“是了,你是我徐家姐弟的救命恩人,既然你已来到政阳城,就请到舍下一游,让我们尽地主之谊吧!”
于磊迟疑着,“这不方便吧!”习惯在外头浪荡的他,最怕拘谨,万一话不投机,更是自讨没趣。尤其此刻对着徐苹那张俏脸,他告诉自己,不能再陷下去了,浪子本无情,他已做太多。
想移动脚步,又被几个男童拉住,“于大哥,你教我们武功嘛!我要学你救阿晨的那一招。”
“不要,我要学钓鱼,我爹从来没有钓过大鱼。”
“笨,有了武功就会钓鱼,还要学?”
最后还是徐晨拉拉于磊的衣角,“于大哥,来我家嘛!不然我爹会骂我不懂礼数。”
拗不过这群小童,于磊牵起徐晨的手,“既是徐公子的邀请,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徐姑娘,叨扰了。”
徐苹低下头,细声道:“哪里的话。”
眼光一瞥,珊儿、瑚儿又爬到于磊的身上,众男童也簇拥在于磊身边,这群小孩,变节得还真快,崇拜的对象一下子就转移到于磊了。
她拉开珊儿,“你们别缠人了。”
“哈!没关系!”于磊爽朗地笑道,他将珊儿抓到肩上坐着,瑚儿立即哇哇大叫,他连忙安抚她,“你也有份。”两手扶好,两边肩头各坐着一个女娃儿。
其他小孩只恨自己长得太高大了,不能坐上那强壮的肩头。徐苹在前头带路,神思游荡,想到她也曾紧紧地抱住他……
夕阳西下,霞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更红了。
☆☆☆
天色微明,于磊躺在大床上,好像作了一个不真实的梦。
床褥是干净的,棉被是新晒的,枕头柔软,房间舒适,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他前所未有地失眠了。
他过惯粗菜淡饭、餐风露宿的日子,教他在这安乐窝躺上一晚,反而辗转反侧,浑身不自在。而昨晚的盛宴更是如坐针毡,一下子接触这么多翱天派的人物,满场忙着敬酒,接受徐家亲戚的道谢,回答众人好奇的询问,一晚下来,竟比走上一天的路还累。
他将手枕到脑后,仰看洁白的床幕,暗自苦笑着。几日前他改头换面进政阳城,为的就是流连大街上,一窥梦中佳人,本已准备离去,却阴错阳差地救了徐晨,以致成了翱天派的座上宾。这种行径,非他万里无踪所应有的啊!
徐苹,徐苹!他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从她离开薛婆婆那儿,他就听闻王棠欲杀害徐苹,于是一路上暗中保护,救她一命,而这也不过为他的行侠仗义事迹再添一笔而已,怎知,这一笔的影响力竟是如此大!
他猛然坐起身。不行,今天该走了,待会儿他一定要向大家辞行。
于磊穿好衣服,走到外头的庭院舒展筋骨。冬日的清晨,空气犹透着冰凉,地上也结着霜花,他想,还是到塞外看那浩瀚白雪,一逞男儿豪情吧!
远远地传来孩童的呼喝声,于磊循声前行,走过几进院子,来到一处豁然开朗的大空地,七、八个小童正在练习拳脚功夫,举手投足之间,甚是有模有样。
小童们一见到于磊,全部主动停止练习,一涌而上,拉着他喊叔叔叫哥哥的,“教我们武功嘛!我也要万里无踪。”
于磊拍拍他们的脑袋,转向一旁的徐苹道:“那要问你们的小师父答不答应了?”
昨夜与于磊吃过一顿晚饭后,徐苹的神色已经自在许多,见到孩子们再度变节,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不行,你们一套基本功夫还没练完,不能学别的。”“姑姑!”有人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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