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葵夫沐浴完时,自木桶起身,想了想,有些好奇的鼓起勇气往水面照去。哎呀,那真是俏生生的一个大姑娘——柳眉杏眼瓜子脸,明眸皓齿香腮艳,冰肌玉肤如凝雪,怕是天上人间也难寻见。就连自己看了也傻了眼,怎能怪别人?可是,这水中佳人真的是自己吗?葵夫也难以置信。她本就不是挺注意这些事的。
但此刻起,她意识到自己早非当年愤而从戎的少年,而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她虽明白自己的长相算是不差,但竟会造成那种大骚动……这也太夸张了吧?难怪义父会说她这张脸太过招摇。这可不是她的错,要怪就得怪她那未曾谋面、连姓名都不知的亲生爹娘。她哪里知道她会生成这副德性!那么……大家眼中映的,是男装俊俏伍葵夫,或是女相男身的伍葵夫?她开始为这问题伤神了。
突然,房门在毫无预警之下被推开,这让葵夫不由得花容失色。她明明要求店东别让人随意打扰她的,怎么这会儿却又……?所幸客栈上房每间都隔为两室,中间以珠帘、画屏相隔开,这为葵夫争取到穿上长衫与外褂的时间,至于最内层的兜兜与单衣,她手忙脚乱的将之压在枕头下,再拉过被子盖上。
为掩心虚,她怒声道:“何方无礼狂徒,竟敢擅闯——”话还没说完,她的声音便给梗在喉头上出不来了。
眼前是两名穿著暴露、打扮妖娆冶艳的年轻女子,正冲著葵夫挤眉弄眼的露出媚笑。
其中一人得意的嘻笑道:“太好了,这次没走错,终是给我们找到侯爷了。”
而另一人则用令葵夫恶心到打颤的嗲声娇笑道:“侯爷请先息怒,我姊妹俩并无意冒犯侯爷,还请侯爷容我姊妹俩分辩。”
“分辩?”葵夫勉强应对上几句:“我既非大官,也无意再仕进,二位若有冤屈,何不求教刑部,或另行申诉管道……?”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二人要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等并无冤屈,咱们姊妹俩只是有求于侯爷。”
李儇,不,该称为李昭明——当太子微服出游时都是用旧名这么自称的;此刻他正往悦来客栈前进。也没啥大不了的理由,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突然想会会葵夫罢了。
听说最近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兰陵坊风暴——就是他这位好友所引起的。
同被誉为当代七大美男子,葵夫最为年轻,又常出现在侯府附近,自然容易引人侧目;不光是官宦千金、富豪名媛在争相议论,就连宫女间也出现了有关葵夫的传闻。好不容易在公务之余得了空,李儇正好趁这机会去取笑葵夫,闹他一番。
三年下来,他真的挺喜欢葵夫这个家伙的。
记得在战余闲暇之际,总会和营里弟兄们围著营火共话闲事,每每和大伙谈到男女情事时,葵夫就急著离席;而当大家取笑他“不像男子汉”、“少不更事”时,他偏又噘著嘴,带著一张胀红的、活像抹了胭脂的脸硬是坐回原位。而不知怎的,李儇偏就以逗弄葵夫为乐,葵夫那不知所措的窘样,他可是百看不厌呢。瞧这阵子回到宫中,一没见到葵夫,他还真感到若有所失呢。再说,与其和那班各怀鬼胎的大臣们勾心斗角,他还宁可与倔强固执的葵夫拌嘴。
从初次见面后,他就隐约得知葵夫将与他有所交集。所谓不打不相识,果然他们既是同僚,又是战友,缘份这东西果真十分奇妙。
葵夫时而害羞时而易怒的性子他早已摸得熟透了。回京后,他几乎是每天都找时间溜出宫和葵夫或单斌混在一起,对于往葵夫住处的这条路径他可是闭著眼睛也能走到。
步入客栈后,他迳自走向葵夫的房间;并非他不礼貌,不敲门就直闯房里,而是那门不知为何早开在那。他也不必刻意去寻葵夫的身影,因他才刚进房中,便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那大喊著:“统统给我滚出去!”
他没料到一出荒诞的闹剧恰巧刚上演。他唯一的念头只有四个字——此行不虚。
“侯爷,您小心点,可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姊妹俩一不要名分,二不求赏赐,就只盼侯爷您怜悯咱们姊妹俩对侯爷的痴心爱慕,和咱们春风一度,事后,咱们姊妹立刻走人,绝不纠缠不清,添您麻烦。就算日后有了身孕,咱们也不会向侯爷争什么……当然,若是侯爷您意犹未尽那就另当别论,咱们一定会好好服侍侯爷您的……”
葵夫听她们□NFDC4□哩八嗦了半天,没机会打断她们异想天开的建议。并非她高兴得答不上话,而是她忙著拉紧衣服,她只感到寒毛直竖冷得紧;二者是她急著扶住下巴,免得因惊愕过度张了口却老合不拢。葵夫话在心头不敢明言:我同情你们,谁同情我?那对姊妹见侯爷迟迟没再答腔,便满心欢喜的向葵夫逼近。“谢侯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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