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到了晚上——
“哇,怎么会这样!怎么又会这样!”上官羽梦偏着头,咬着被“吃”下去的棋子,气得哇哇大叫道。
她在二十一世纪可是下围棋的高手,怎么可以在一千多年前的“老祖宗”面前,创下连输五局的“辉煌”战绩?如果留名宋史,日后传到二十一世纪,她就没脸见人了。
“比起其他的孩童,梦儿的棋法已经很不错了。”玄子寒轻声哄道。
他已不像之前那几个夜晚那般冷漠,不再吝啬笑容与温柔,虽然话仍然不多,但对她的宠爱是显而易见的。
“这盘不算,再来一盘!”她耍赖地把棋盘弄乱,要求重新再来。呃,很丢脸的,这已经是她第五次这么做了。
他好脾气地不与她计较,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包容地道:“好,不算。不过今天不行了,天色不早了,恐怕天黑后就看不清棋盘了。”
“是哦。”上官羽梦失望地道,眼睛骨碌碌一转,又道:“那我明日再陪玄哥哥下棋,好不好?”
咦,到底是谁陪谁下棋呀?
“好,梦儿明日再陪我下。”他摸摸她的头,很温柔地同意了。
“玄哥哥,你真是好好哦!”上官羽梦甜甜笑道,伸出小手捧住他的脸,忘情地凑上前,大大地、响响地、重重地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
玄子寒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涌起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重新感受到那种拥有亲人的温暖。
上官羽梦这才发现自己禁不住“美色”诱惑而做了什么,小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还好她现在是小孩子,不至于被他当作色女看,要不她真的不要见人了!
“玄哥哥,我去拿晚饭了。”她说完,一溜烟就跑掉了。
床上,玄子寒的嘴边扬起一抹弧度,轻抚着被她亲过的地方,这些天来首次不再因为失去家人而感到孤寂。
“谢谢你!”他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道,短短的三个字中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情感。
不仅感谢她救了他的性命,更感激她为他悲惨的生命带来一丝快乐!五六日后,玄子寒的伤已经开始结痂,并能下床自由走动。
因为西院本就荒凉,再加上上官羽梦的小木屋一向遭人冷落,所以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倒也无人知晓。
深秋将至,玄子寒却只有一件破旧的黑衣,上官羽梦看在眼里,暗自决定为他添置些合适的衣衫。
她带着几年来一下的积蓄,瞒着玄子寒,从府里西侧的小洞顺利溜出去。
上官羽梦走在街市上,忽然酒楼外一阵喧哗,引来她的好奇心。
她快步走上前,滴溜溜的大眼望向酒楼门口挤满的人群。
“该死的糟老头,没有银子也敢上我这儿来喝酒吃菜?不要命了是不是?”人群里传来恶狠狠的声音。
“我不是想白吃白喝,只是银子没带足,差了十文钱,就先赊着吧……”回答的人很是无奈。
“本店概不赊欠!”声音更凶狠了。
出了什么事?
她钻进人群,好不容易,娇小的身躯才挤到最前面,只见一名白发老人坐在酒楼门前,神情无奈;酒楼的掌柜和小二则叉着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上官羽梦瞅着跌坐在地上的老人,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只因为差十文酒钱,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就要任人如此欺负?
她的小手伸向衣襟里的钱袋,摸出十文钱。
“不过是十文钱,掌柜的,不要难为老爷爷,我给你!”
白发老人向她望去,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终于等到了,她就是他三日前夜观天象、卜卦算出的“有缘人”。
掌柜见是个小女孩,不改之前凶恶的神态,傲慢地接过铜板,带着小二回酒楼去了。
没热闹可看,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上官羽梦扶起白发老人,帮他拍去身上的灰尘,“老爷爷,您多保重,我走了。”
老人抓住她的衣袖,“丫头,你可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你一个小女孩,刚刚就这么大剌剌地拿出钱袋,会惹得多少扒手觊觎?不如我送你回家,也少了许多麻烦。”
“可是我还要去买几件衣裳……”她有些踌躇,老人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玄子寒的衣裳还没买呢!
“我陪你去,免得到时被人欺负。”老人显然忘了他才是刚刚那个被欺负的人。
有人陪伴,的确比她独自去要好些,至少店家不会因为她是个小女孩就哄抬价格、以次充好。
想到这里,上官羽梦便不再推辞,扶着老人一同离开,没注意到老人脸上一闪即逝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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