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床铺内侧的钟灵珊一听完他的话,整个人更是缩躲到玄粲身后抖个不停。
“她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你,她是我的。”玄粲两手往后一揽,宣示著自己的权益。
“是吗?灵珊。”玄炀冷声问著自己的“前”未婚妻。
“我……我……没错,我是玄粲的,一直都是。”尽管害怕地颤抖个不停,钟灵珊仍是鼓起勇气,紧环抱著玄粲的腰身,颤声回答。
自从玄粲决意要弑父杀弟后,她没有一日不担心会有今天这种结果,但尽管知道那么做是不对的,为求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她仍是泯灭良心让玄粲放手去做。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尽管心里害怕不已,可她仍坚持要与玄粲一起面对。
“哼!是吗?”倏地,玄炀俊颜冷敛如冰,两潭深邃的黑瞳更泛起骇人的冷光,“那么,今夜便是你们这对同命鸳鸯共赴黄泉之日。”
“哼!想不到士隔三日,你的气魄全然走样……赢我这种衣衫不整的人,你又有何光彩?”
“没错,是不光彩,所以我允许你著衣后,我俩再决胜负。”玄炀双臂向后一剪,开口应允了他。
但这个决定马上引起他身后冷樗的担忧:“主子,这——”
若是以往,他当然不会担心玄炀主子会输给玄粲,但现在的他身子才刚痊愈不久啊!可以吗?
玄炀举起一手阻止了冷樗的话语:“放心吧!就算拼了我这一条命,今天我定要亲手为父报仇。”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苍松楼。
玄粲起身让钟灵珊为他著衣,尽管处在这紧张危急的时刻,他仍是一脸的从容。
“别哭了。”伸出手指为钟灵珊拭泪,他轻声安慰道。
“可是——”
“别说了,早在我决定那么做时,就已有面对此刻的准备……你不也是?”
“我……嗯,小心点。”带著浓厚的鼻音,她低声叮咛。
还能说什么呢?都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嗯。”玄粲不再多言,默然无语地经过一旁监视的法觥,走出房门。
法觥跟著转出苍松楼,在经过冷樗面前时,还开口嘱咐他:“看著她。”
“是!”
玄粲一踏出房门,见到举剑对著自己的黑衣人,以及遍地已然死亡多时的侍卫时,他便已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如石雕般一动也不动地对峙在园中央,空气中充斥著肃杀之气。
“请!”
这一声“请”让交手的火花在瞬间点燃,——黑一白的两条身影如流星闪电般,不约而同地移动。
两人四掌舞起了漫天手影,不停地发出“咻咻”声,就连地上的落叶也因两人的缠斗而翻飞。虽然不时有人被对方的内力震退,但随即又上前开打起来,掌风的狂劲罩住他们两人,形成一个无法接近的空间,让观战的人无不了解,这是怎么样的一场激烈决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终于,时间一久,愈打愈烈的两人开始分出胜负,玄粲因体力不支,渐渐呈现左支右绌的劣势。他被玄炀逼得连连败退,玄炀趁胜追击,左手一个挑掌,右手横劈过去,虽然都被玄粲给挡了下来,但他随后下腰侧踢一脚,结结实实地踢上了玄粲的胸膛。玄粲承受不住这一踢,终于口吐鲜血,溃败地跌倒在地。
“尽管你弑父的行为天地不容,但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会让你留个全尸!”玄炀凝神运气于右掌,边说边靠近玄粲。
“动手吧!”玄粲闭上双眼,等著死亡的来临。
“黄泉路上,别忘了向父王告罪。”话声甫落,玄炀的右掌已击向玄粲的天灵盖。
“喀”的一声,玄粲应声而倒,也几乎在同时,传来陈意磊惊惧的大叫声:“啊——”陈意磊这突如其来的惊声尖叫像是咒语般,霎时解除了玄炀满眼的杀机,他惊惶地看向她。
而她却飞也似的冲向倒地的玄粲,伸手探得他死亡后,整个人怔怔地跌坐回腿上,目光呆滞地摇著头。不可能的,她的玄炀大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他们是兄弟啊!不可能的!
看著她呆滞无神的反应,玄炀既担心又气恼地上前拉住她,对著她吼道:“我要你待在客栈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他就是不要她看到他冷血无情的一面啊,她为什么就是硬要来呢?
“为什么……”陈意磊失神的低喃声愈来愈大,最后竟也对著他吼了起来,“他……他是你的兄长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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