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如此。”
刀奴摇著头。“带著一个打算杀死自己的杀手在身边,就算是个女的,危险还是危险。她万一伤势好了,又打算攻击主子怎么办?”
“这个嘛……到时候咱们联手杀了她不就得了。”剑奴耸耸肩。
“要我说的话,现在就让她死了,才能永绝后患。”
“别傻了,主子对这个新玩具似乎颇为满意,你要是现在杀了她,小心自己项上人头不保。总之,回到辽南就是咱们的地盘了,琴奴的脑筋好,要怎么处置这妖女,咱们还是等和琴奴商量过后再说。”
“玩具是吗?照你这么说,主子看上她了?”摸著下巴,刀奴不解地说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主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啥偏偏挑上一个有著不祥红发的妖女呢,万一她趁著亲近王爷的机会,杀了主子怎么办?这玩具也未免挑得太危险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剑奴踢踢马腹,丢下刀奴一个人去伤脑筋。
清晨宁静的林间,一名高大的白衣男子与纤细的白衣女子双双来到。
男子蹲在沙地上,摸索著沙地上杂沓的脚印与结块变黑的泥土。他捏碎泥土,里面还蕴藏著一些未曾接触到空气,呈现暗红血色的部分。从现场看到的大量血迹,让人不禁担心起伤者的伤势。
“师父?”女子见他想得出神,困惑地问道:“怎么了?”
白衣男人摇摇头,深叹一口气,把手心上被血脏污的土沙给她看。那双向来冷若冰霜的黑眸,笼罩著深深的哀伤。
白衣女子摸著土沙,也跟著止住气息。莫非,同伴已遭不幸?
“几次叮咛,终究还是治不了她鲁莽冲动的个性。”男子放下土沙,寻目四望,依照炎华的个性,就算拼到临死的最后一刻,也不会轻易对生命放手。当年他救下她时,那十来岁的孩子所展现的强韧生命力,始终为他所敬佩,现在他也只能祈祷炎华虽受重伤,但仍保留一口气侥幸逃出这场杀戮。
“炎华若是会乖乖听话,就不像她的为人了。师父,我想她不会乖乖跟著阎王回地府的,我们再找找,说不定她只是藏起来等我们救援。”白衣女子想起同伴那灿烂的笑脸,一旦再也不能见她妙语如珠的调戏大家,日子会寂寞无趣许多。
“嗯,我也是这么想。萤,你去那边瞧瞧,我往这边找。”
“是。”
两人分头在树林里搜索,白衣女子首先注意到那深深插在树干上,只留下一个刀柄的玉石短刃。
“师父,这个……”她的叫唤让白衣男子迅速地从树林彼端飘然跃至。
他们先是端详了刀柄一会儿,白衣女子肯定地说:“不会错的,这是炎华专门用来割开千蚕丝的刀子,我见她使用过好几次,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暗器了。”
要知道累积万年的蜘蛛丝只生于千年古岳的秘境中,一般铁器对于这种黏力缠力都属一流的蜘蛛丝,不但不能损伤半分,反而会被丝线所缠,也唯有同样出土自古岳寒山中的玉石,能以其体沁凉极冻的特质,划破丝线。
看到这把小刃,除了可以证明炎华的确曾经到过这儿,也的确与敌人对手交战了。但是短刃还在这儿,主人却行踪不明。
白衣男子使出上乘内力,将玉刃从树干中逼出,一见到玉刃,两人都注意到刃身上有著不寻常的刻痕。
“这是什么?”
翠绿的刀身上,被人以不知名的东西,篆刻著一行文字。
影蝶门众,欲寻刀主,辽南一游简短有力,却可看出留言者语气中的傲慢。如此毫不在意的邀请江湖上人人闻名色变的杀手组织,到自己地盘上一游,摆明了并不把影蝶门放在眼中。这毫无疑问是对影蝶门下的战书。
换做平常,这种字眼只会换得白衣男子嗤鼻一笑,笑对手不知天高地厚,也笑他们不懂得,所谓天堂有路不去地狱无门自闯的愚蠢。
但是,此刻他并没有笑的心情。
这柄玉刃绝非是容易在上面留下篆刻的东西,其一它表面光滑通透,任何锐器都会被滑开,其二它内芯坚硬超过一般铁器,想要刻入其中,不光是有力气能办到的。其三,能够掌握力道而不至于在篆刻文字时,折断这柄精巧刀刃,又是一个高超的技巧。
超越这三项高难度的挑战,能够以精巧的小刀灌注真力,然后在这上面留下如此传神活现的漂亮刻字,刻字的人武功之绝妙高深,白衣男子自内心也油然产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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