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生,我真的很羡慕你姐姐呢!啸泉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妙娟忍不住说出她的心里话。菊生一听这满含意味的话不禁一愣。
“妙娟,难道你对啸泉……”他不确定地脱口而出。
妙娟犹豫了数秒,最后肯定地点了点头苦涩地说:“自从认识他的那天起,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
菊生为这个认知而感到百般滋味在心头,这是一个怎样的混乱局面呵!妙娟喜欢啸泉,啸泉喜欢他,而他呢?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喜欢上了妙娟?而现在为什么听到妙娟喜欢啸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之心?“菊生,你的心意呢?!”啸泉的这个问题就像是石破天惊一般地乍现在菊生面前,仿佛一切问题都出在他的身上。菊生突然间只觉得头昏脑胀。
“菊生,我该走了……菊生?!”觉得自己泄露太多心事而有些羞赧的妙娟本欲起身告辞,却发现主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什么事?”菊生猛然醒转,搞不清楚状况。
“我说我该走了,你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些了就快回戏院吧!”妙娟说完转身出房,菊生还兀自因为她的话而出神。
那边厢啸泉也不好受,患得患失的心情折磨得他快要崩溃了,想想自己也真够卑鄙的,利用了菊生的单纯和对他的信任。也许当时菊生没有回绝他只是因为没有了解到他的企图罢了,菊生喜欢的人仍然是妙娟吧!看他们志同道合的样子,的确是一对璧人……不可以再接近菊生了!啸泉告诫自己,否则不知道自己还会对他做出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晚饭后菊生靠坐在床上发呆。自从妙娟来看望他以后,啸泉竟然就一直没有再来过。他只是不停地叫人给菊生做这做那,自己却不再涉足他的房间。啸泉怎么了?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了?菊生感到一阵不安?以前不论啸泉再怎么忙都会来陪他说上一阵子话的。难道他真的嫌我是个麻烦吗?还是那天的吻只是他又在捉弄自己不成?一想到这个“合理“的解释,菊生再也呆不住了,他立刻翻身下床去找啸泉。
啸泉竟然并不在家,菊生反而觉得高兴了一点。可是当他从支支吾吾的管家的口中得知啸泉并不是在工作而是在居仁里时,他简直惊呆了。怎么可能?啸泉怎么可能会去那种鬼地方?菊生气坏了。想都没想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管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他气呼呼地奔向居仁里而去。
群玉坊内还是一派灯红酒绿,美女如云。菊生可没心思看娇娃,他只有一个念头:“龙啸泉!不管你在哪里,快给我滚出来!”
看他一副怒气冲冲来踢馆的样子,龟奴伴当们赶紧过来招呼:“这位小爷可有相好的姑娘?只要说一声我们这就去给您张罗去。”
菊生一听心情更加恶劣,他大声问道:“龙啸泉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原来是来找人的啊!伴当们霎时没了劲:“龙爷现在可忙得紧,应该没工夫见你吧!再说人家来这里只找女人,你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见菊生眉清目秀却衣著朴素,伴当甲狗眼看人低地说,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菊生一听也来气了,秀气的脸涨得通红:“他到底在哪里?”他因为不耐烦和气愤而变得声色俱厉起来。
“哟呵,耍横耍到这群玉坊来丫,你小子有种!”伴当甲生怕这没头没脑的小子有碍生意,他向周围的爪牙一使眼色,菊生还来不及有反应就被一帮人上前抓住了,那些人还过分地把他的双臂反剪在身后。这寸有人匆匆过来在那伴当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伴当脸色一变,立刻叫人放开了菊生,然后必恭必敬地说,“龙爷人在翠微居,沈先生请。”
菊生来不及考虑这些人的态度为何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只一听啸泉真的在这里,他脚下丝毫未停地跟著那伴当直奔翠微居而去。
到了翠微居,那伴当退去,菊生独自走进这个宁静的小院。那是个典型的苏州园林式建筑,淡淡的梅香飘在空气中,虽然在这万物凋敝的隆冬时节却仍旧让人觉得雅致可喜,连菊生焦躁不安的情绪也被这里祥和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如果啸泉来的是这里倒也可以原谅,他暗想-
一来到主屋前面他就听到一阵铮琮的琵琶声,再仔细听还有不绝如缕的箫声相和。《春江花月夜》!菊生可以肯定那吹箫的人必是啸泉无疑。他站在窗下静静地聆听,渐渐沉浸在这雍容缠绵的曲调里,根本忘记了自己到这儿来的初衷。炉火纯青的合奏显示出两位演奏者的交情匪浅,菊生发觉他一点也不了解自己来上海之前的啸泉——难道他一向都是这样留连秦楼楚馆的吗?他站在窗外痴痴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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