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继业连忙转头朝李老欠了欠身,“李老,千万别让这么点小事坏了您的好兴致,也许这小兄弟说的是实话,我随他去探个究竟,告辞了。”
几乎是用拖的,他把沐言带离荷花的厢房。
半眯著眼,他直勾勾的瞅著她,“小兄弟,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有……有吗?!小弟……怎么没印象见过兄台?”
“是吗?小兄弟不再仔细想一想,我们可曾在街上巧遇过?”
“街……街上?”沐言快笑不出来,“这……这怎么可能?小弟今儿个初到杭州,万万不可能见过兄台。”
“不打紧,相逢自是有缘,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额上的汗珠一颗颗冒了出来,沐言一边转著脑袋瓜子,一边结结巴巴的道:“小弟……姓棠,海棠的棠,嗯……叫棠慕,仰慕的慕。”
“棠……慕?”
“对对对,棠慕。”
“好名字。”
“不敢当、不敢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风继业。”
风……风继业?他竟然就是……思绪顿时大乱,沐言一时之间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不知怎么了,她觉得心里头闷闷的,很不舒服。
“棠兄弟,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往后一退,沐言勉为其难的挤出一笑,“小弟还有要事在身,不打扰了,告辞!”几乎是用跑的,她逃命似的溜之大吉。
望著飞奔而去的身影,风继业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意,“他”果然是她,也许柔软的身子只能说明“他”是女儿身,那股香味并不足以完全证明“他”和她是同一个人,可是那对闪烁不定的大眼睛却是一个样。
棠……唐……慕……沐……这绝对不是巧合,他肯定她是唐家的人,可究竟是唐家哪一位千金?她还真机灵,知道有所保留,就差这么一个字,她的底牌就掀了,真是可惜!
取出珍放在怀里的绣帕,风继业轻触著绣在上头的“小牙儿”,忍不住那股渴望的念头,自言自语的一叹,“你究竟是谁?”
其实,只要走一趟唐家,真相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既然如此,他还等什么?这会儿就跟过去,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登门拜访,而是飞上屋檐一探她的真实身份。一看到沐言安然无恙的回来,彩儿激动的抱住她,又哭又笑,“小姐,你把彩儿急死了,彩儿还以为你回不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亥时之前会回来吗?”说好气又觉得好笑,这丫头跟著她也好几年,见过的世面够多了,怎么还是老鼠胆,一点长进也没有?
“小姐,这会儿早过了二更天了。”
“是吗?”见彩儿认真的点点头,沐言柳眉一挑,厉眼一瞅,冷飕飕的问:“你怎么没叫赵惺上采红阁救我?”
“我……我忘了。”彩儿怯怯的看著她,很识相的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忘了?”吹胡子瞪眼睛的,沐言真想揍人,“还好本姑娘福星高照,没遇上什么大麻烦,否则,我真会被你给害死!”
“小姐,彩儿等你等到两腿都发软了,哪还想得了那么多?”一张小嘴噘得好高,她好无辜哦!
“两腿发软?你是站著吗?”沐言好笑的想翻白眼。
“彩儿一直守在门边,不敢乱跑。”彩儿好神气的说,她真的很听小姐的话,小姐要她待在房里等,她连门槛都不敢跨过去。
“你,一直站在门边?”沐言不敢置信的提高嗓门,她知道彩儿不太聪明,傻得糊涂,傻得可爱,傻得叫人好气又好笑,可也不至于无药可救啊!
“彩儿很担心小姐,不守在门边,心里头不安。”她做错了吗?
“你不会拿张椅子到门边坐吗?”这一次沐言终于忍不住翻白眼,真正叫人担心的应该是她吧!
“彩儿……没想那么多。”像个苦哈哈的小媳妇,彩儿好无助的扭绞著手。
“你……罢了罢了!”看著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沐言无力的挥了挥手,当初就是因为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对她起了怜悯之心,才会把她留在身边当丫环,否则她这个人粗鲁惯了,哪用得著丫环伺候!
“小姐用过晚膳了吗?”
摇了摇头,沐言闷声道:“你以为采红阁的酒菜我敢吃吗?”万一被下了药,她女扮男装一事岂不是叫人给拆穿?“那彩儿去帮小姐弄点吃的来。”
“先别急!”像只小狗一样,对著自己左闻右闻,她皱了皱鼻子,“我全身上下都是呛死人的胭脂味,我想先净身,你叫人帮我烧桶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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