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苦苦追来的了缘喘著气,一边大喊著:“‘神慧子’是你叫的吗?给我回来,你要喊‘宫主’才是!”
“算了,别追了,了缘。”神慧子拦下气喘如牛、满身大汗的小道士。
“师父你老是这样子放纵她,怪不得咱们每朝的供品都会无端端插翅而飞。这样子不行的,每天总是要准备两份贡品,让外人知道还以为咱们镇仙宫都是专养那些贫苦孤儿的慈善机构呢!”了缘嘀咕的说。
神慧子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呵呵,我们修道之人要懂得放下烦恼,心中本无物,何处惹尘埃。了缘,你的慧根还没有启发,需要再多修持呢!”
了缘脸红的垂下头,“是,弟子知错。”
“嘿,老道您不要再骂他了,他这种木头是禁不起逗的。这些供品,谢谢您啦,改天我会再去找您下棋聊天的。”调皮的莺声又起。
闻言了缘抬起头来,罪魁祸首正顽皮地站在一段距离外扮鬼脸,朝他们师徒两人挥挥手后,潇洒从容的越过后门篱笆,蹦跳的离去。
“师父为什么对那讨厌的丫头那么好?不说别的,她每天跑来这边偷供品,难道您都不生气吗?”了缘实在不懂,他到这边一年多了,拜在神慧子门下是他最大的愿望,可是他没料到镇仙宫里竟有像徐樱这样令人头疼的捣蛋分子,专门和他作对,令他悔不当初。
呵呵笑了两声,神慧子回转他的禅房内,“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了缘。”
“弟子就是不了解,才会请师父开释解惑。”
盘腿坐口他的团蒲上,神慧子摸摸山羊胡,若有所思的注视著门外一片青绿,“真快啊,转眼已然十六年了。”
“什么十六年?”了缘从茶壶里倒了杯水,恭敬地递给师父后,自己站在一旁。
神慧子闭上眼就能回想起十六年前的冬季,当时他比现在还年轻许多,镇仙宫也不如现在热闹,那时他修业还未得正果,宫名不为人知,也没什么人会到这偏僻小庙来……一日清晨,当他打开了宫门,正想外出去采买素果鲜花,却在宫门前成排的樱花树下,发现一只精致可爱的木制摇篮。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人将东西扔在树下呢?”神慧子眯起眼,走近那只摇篮。
“哎呀,这——是个女娃娃,这么冷的天气将这么小的奶娃扔在这儿,怕不把她给冻死了。真是可怜,你是被人给遗弃了吗?谁这么狠心,将这么可爱的小娃娃扔在树下?”
神慧子抬头看看左、右,“恐怕人早就走了。伤脑筋,该怎么办呢?我这儿可是道观,不能收容女娃娃的。这附近又没有尼姑庵、孤儿院什么的。”毕竟是个小镇,做父母的丢弃孩子很容易遭致闲言闲语。
天儿这么冷,总不能让这小娃娃待在天寒地冻的户外,先将她带回镇仙宫里,该怎么做以后再说。当他下定决心,要将娃娃带回宫中时,娃娃正好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一双大眼直盯著他……“好乖,不要哭,我马上带你进屋子里去,很快就不冷了。”
说来也奇怪,这娃娃竟似听得懂他所说的,不吵不闹乖巧的吮吸著指头,静静地让他抱进宫中。“师父,您不是出门买东西了,怎么这么快又回来?”大弟子放下扫帚,“是不是遇到什么——您手上抱著什么东西呀?咦……娃娃。师父您哪儿抱来的小娃娃?”
娃娃引起镇仙宫一阵骚动,所有的徒弟——当时只收了三人——都聚到他的禅房中。
“真糟糕,我们这儿可没有人知道要怎么带一个小娃娃,不能将她留下的。”
大弟子说道。“我也赞成师兄的看法。”二弟子点头说:“这娃娃太小了,咱们几个大男人,根本不会带孩子。不如快点将她送给想收养的人家,省得麻烦。不是常有人来宫里求男求女的吗?干脆问他们要不要收养她。”
“那岂不太可怜了。”三弟子当时年纪最小,“说不定抛弃她的人,会想回来这儿找她呢!万一我们随便送给人家,她一辈子也找不回原有的家人了。”
“唉,在这种谷粮欠收的荒年,穷人家早自顾不暇了,就算丢掉一个孩子也不可能放在心头。”大弟子摇头说:“光靠咱们庙里这么点香油钱,也是泥菩萨过江,难保自身。哪有余力去养这些孤儿弃子?依我看,还是早点将她送走吧!”
三弟子不服地说:“我可以少吃一点,给这孩子买奶喝。咱们修道之人怎么能弃弱小于不顾呢?”
“师父,您开口说句话吧!好歹这孩子也是您抱回来的。”二弟子见他们争执不下,干脆找师父做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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