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之内,点心几碟,香茶一壶,歌玄带著私人小侍正与华顺王爷以及几名公子谈天闲聊。
都奇频频煽动面前的扇子,假意好奇地问:“阿玛,我听说礼亲王府今天一如往年在家中宴客赏景,他们的兴致可真好,日前不是才听说吉梦格格出游时遇上来路不明的歹徒,一掌被打入谷中吗?人都还没找到,怎么有这种心情?”
华顺王爷对他投来一抹严肃的目光。“你对这种事倒是挺敏感的!”
“阿玛,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您老人家与礼亲王是同事一场,于情于理多少得关心一下,免得落人口实说咱们摆谱,没人情味儿。”都奇一副就事论事的口吻。
歌玄越听越觉得有趣,脸色一亮的问:“那么请问都奇少爷,该怎地表现出关心才好?”
“这……”
“吉梦格格与流梦格格遇难至今已有一段时间,都奇少爷早不关心、晚不关心,偏挑这节骨眼热络,难道‘别有用心’?”
他那双精明厉害的眼睛瞟得都奇汗流浃背,结结巴巴地说:“胡说八道,我关心就说我别有用心,那你三天两头登门拜访岂不‘城府深厚’,我完全是忧心吉梦格格,不晓得她安全与否?”
歌玄淡淡地瞥视他一眼。“连我三天两头登门拜访礼亲王府你都晓得?”
“我……”
“你在害怕什么?”歌玄眯眼问,森冷的气势笼罩花厅,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没有……我没有在害怕什么……我──啊!”都奇颤声大叫。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削石如泥的利剑突地朝他的脸袭来,所幸在触碰到他肌肤时及时停止,否则他势必当场血流如注。
众人飞快转向来者。
“你是谁?”华顺王爷怒不可遏的斥问,在都奇身后竟然是位全身穿著黑衣的蒙面刺客。
刺客眼中闪过一道冷冰,倏地收束脚步,以便将长剑更加贴近都奇的脖子,吓得都奇急急喘息,慌得手脚不听使唤,不停地在发抖。“不要……不要,阿玛救我……阿玛救我……”
“贪生怕死的混蛋。”
黑衣人传来的一句话,让都奇差点从桌上滚落下去──是吉梦!
“吉梦格格,这是怎么一回事?”华顺王爷对扯下面罩的吉梦不高兴地质问,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当?刀剑相向是啥规矩?!
“是啊,吉梦,你醒来了我很高兴,但你不需要以这种惊天动地的方式出场啊……你快把剑放下,刀剑无眼……”
华顺王爷一片劝斥声,歌玄仍一迳闲闲地饮茶摇扇,一副局外人看好戏的闲逸模样。
身边随行的小侍,忍不住扯扯他的臂袖,低声问:“贝勒爷,你不帮忙吗?挺严重的耶!”
“这种情况只会越帮越忙,倒不如做个称头的观?。你乖,别吵。”爷竟还有心情揶揄他!
“吉梦格格请自重,否则此事传出去对你未必有好处。”
华顺王爷加重语气。
听完他的话,吉梦的眼睛由华顺王爷的脸上缓缓瞥向都奇,抬起右手,想也不想就往他脸上狠狠掴下一巴掌,清脆的响音令都奇目瞪口呆,讲不出一个字。
吉梦怒气还没出够,回头又是另外一掌,甩得都奇眼冒金星。这时,她才扭头睐向华顺王爷,毫不客气地道:“那么请问你,唆使下人把我推下断崖这事传出去对你华顺王府又有多大好处?!”
都奇讶异的瞪大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华顺王爷粗声问。
“什么意思?!”吉梦傲慢一哼。“来人啊,把那几名贱奴才拖进来!我让老王爷看看是什么意思。”
都奇骇然转过头,看见一向由他使唤的仆役,个个鼻青脸肿地教她带来的手下拖进来,模样之邋遢与狼狈,令他这做主子的深感羞?。
“跪下!”他们被踢跪在地。
“都奇少爷!”嘴歪眼斜、脏兮兮的仆役们一看见他,立刻俯在他脚边。
“你们……”
三名仆人苦苦哀求地说:“都奇少爷,你大人有大量快救救咱们兄弟,吉梦格格扬言要揭发我们杀人未遂的罪行,把我们统统送进官府,砍了咱们的脑袋,都奇少爷,你救救咱们吧!”
“都奇少爷,咱们一向是你最忠心的仆人,对你鞠躬尽瘁,这次会犯下误伤格格的滔天大罪,也全是为了你!”
都奇听得脸色惨白。“住……住口!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走开,走开!”
他抵死不承认,拚命踢动两脚企图与这群倒霉鬼划清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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