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岚注视著她就像盛开花朵似的,在自己身上逐渐掌握到如何从这样的行为中获得快乐,他也感到自己临界点的逼近——可是到底谭裴奴是怎么样的女子,他却越来越不明白,那就像是朵雾中花,当你觉得自己看透了,却又发现自己看见的并非真正的她。
她身上的矛盾多如天上繁星,没看过比她更口是心非、行为不一的女人。
说她淫荡,她是货真价实的处子。
骂她无耻,但她脸上羞窘的罪恶感又是那么真实。
责她背叛,何以自己心底深处还会不由自主的想为她找个好理由、好借口。
不!已经太迟了,他绝不会给谭裴奴第二次愚弄自己的机会,不管谭裴奴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都不关他的事了。因为他们过了今日以后,如果没有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也绝对会是敌人——他滕于岚的字典中,背叛的同义词便是“永远的敌人”。
“啊啊!”
在激烈加快的节奏中,于岚首次在自己满心愤怒下,达到了绝顶的一刻。
就在自己腹内有股热流弹射时,裴奴清楚地察觉到“那个”在发出极乐的叫喊后,消失在她的意识中,自己真正被解放了。附在她身上的河神已经消失了。
裴奴疲累地趴在于岚的胸口,一下子卸去心头重担让她顿时虚脱。
对不起,对不起……重复著这天下不知第几次的歉意,裴奴听著耳下重重的心跳声,一边在自己心中发誓。
我不会让滕公子一人孤伶伶地面对明日,我以自己的性命向你道歉,我不会一个人苟活在这没有任何乐趣的人世。
再见了,娘。
再见了,豪。
再见了,阿黄、阿棕、大伙儿!
阿奴要先走一步了!于岚再度清醒时,四周已经空无一人,令他怀疑自己昨夜是否做了一场诡谲绮色的梦。
身上犹存一丝她的馨香,让他不禁蹙起眉头,即使思想顽固如他,也不得不怀疑这也许世上真的有附身这回事。否则他实在无法解释,前半段时那放荡成性的狐媚女人与后半段羞怯含泪的女人,真的都是同一人。
缠绕著浓浓的倦怠感,是昨夜情交过后,浑身精气于刹那间被抽走的关系,这也是他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根本没有记忆的理由。结果,就这样一睡到天亮,直到外面沸腾的人声,把他唤醒。
望著自己还被绑著的双手与双脚,接下来他再不想个逃脱之道,恐怕就得去尝尝河水的滋味了。
但他根本没有思考的空档,破庙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呵呵,滕公子昨夜睡得可香甜?不用问也知道,大部分的男人一到早上都会安分认命下来。与神女交欢可不是常人能有的经验,即使要为此付上生命的代价,也该值得了。”村长领头,和昨夜同样的几名大汉跟在身后。
“不过,你此生的好运就到此为止了。今天,就用你的命来保我们村子的平安吧!”村长一扬手说:“来人,把祭品带到河边!”
河岸边已经聚集了所有的村民,一夜狂欢过后,村民们的眼神都燃烧著期待。
庆典麻痹了人们的罪恶感,只留下沸腾的暴戾之气,嗜血的腥臭。大家都等待著祭典最后的重头戏。
他们在于岚的脚边系上了几斤重石。
从他所站的地方往下望,涨潮的河水一只张口嘶吼的兽,等待著铒食饱它的无底洞。
此时一身雪白装束的谭裴奴,缓步地踏上高台,手持香烛、祷具的她,已无昨夜的异色,相反地她周身飘荡著紫檀焚香味,未施脂粉的清秀脸蛋,神情严肃沉静,凛凛而不可侵犯的神圣感,让全场的人都被她震慑住。
点燃香烛,她不发一语地仰望天空片刻,跪地膜拜著。
“行了,可以把祭品献上去了。”一旁的村长对于她没有照章办事的举止产生不安,于是拦阻了接下来的祷神舞与求神卜卦,在新的双卦发生前,只求能快速完成祭典。
四名站在于岚身边的大汉,合力把于岚往前一推——“啊啊啊啊!”
那叫声并不是出于于岚,谭裴奴凄厉而直越人心的悲叫,划破天际,就在于岚整个人倒栽葱地坠入河水中的同时,下一瞬间,谭裴奴紧跟著他的身后,往前冲去。
“拦住她,拦住神女!”村长狂叫著。
大汉们纷纷伸手去捉她,但他们的手一碰到白衣,白衣就像是破碎的白纸一样,轻易地被扯破了。没有人能来得及拦下她,她循著滕于岚坠河的脚步,也跟著投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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