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明就是个叛臣,你们却口口声声称他皇上,这真是可笑之至。”
薛遥沉默无言。
虽然他在宫里不久,但对于皇上是如何得到帝位的,倒也清楚明白。若从前朝的眼
光看来,现今的皇上的确是叛臣,但就历代王朝的更替看来,又有哪个朝代的开国君王
不是叛臣呢?
“看来你似乎颇不以为然。”
“臣不敢!”
纪维听到他的回话,紧皱眉头,不悦地瞪著薛遥。
“你满嘴臣、臣、臣的,你当我是什众人?”
薛遥惶恐的抬起头来,连忙解释道:“当然当你是皇……”
到了嘴边的话,被纪维那仿佛要杀人般的目光一瞪,立即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薛
遥这才领教到眼前这位少年,可比京城里的皇上还难伺候。
“既然那么喜欢当臣,就回你的京城去吧,这里可没有能留你的地方。”
纪维处心积虑地就是不想让薛遥留下。
“不行!我不能回去。京城那边传闻有人要对你不利,我这次就是专程来保护你的
安全的。”
“我不需要保护,也不相信有人会对我不利。总之,我希望你能早点回京城里去。”纪维回绝了薛遥,起身往门外走去,临出门时,他突然停下脚,回过头对薛遥吩咐道
:“你在府里的时候可别来打扰我,也别让我见著你,因为我看了你就心烦。”
纪维一点都没察觉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一向气势昂扬的薛遥,在他离开之后,颓丧
地跌坐在地,脸上净是痛苦受伤的表情。???一连几日,薛遥遵循纪维的嘱咐,没敢去打扰他。虽然纪维不愿承认自己的
身份,但他终究是皇子,而他却只是个臣子。
不知为何,每当想到两人悬殊的身份时,他的胸口就隐隐作痛,心情烦乱不已。但
他仍然每天远远地在一旁守著纪维,留意他的安全。
后来薛遥曾到过那夜初遇纪维的地方探查,才知道那里是个花团锦簇的新造陵墓,
里头葬的是前朝的公主,而立碑人则是自称不肖儿的纪维。薛遥终于明白纪维为何会痛
恨当今皇上,甚至将皇上视?寇仇。
他心里一定很苦吧!小小年纪就得承受这些大人们所造成的国仇家恨,甚至连姓氏
都改成与皇室毫不相干的“纪”,只为不想与当今皇上同姓。他的性情会变得乖张、任
性,也是情有可原。
但薛遥连著几日观察下来,却发现有个比纪维心中仇恨还严重的问题──纪维似乎
连个朋友都没有。
他整日大多是待在府里,有时弹琴,有时读书,偶尔会骑马到郊外驰骋一番,除此
之外,就再无其他的活动。
纪维比薛遥年轻,却过著比薛遥在寺庙时还要一成不变的日子,让薛遥在一旁看得
是既不舍又心疼。
他该纵情畅意的玩乐,才不会净是将不快的事情放在心上。薛遥虽然知道什么事对
纪维或许会有帮助,但却苦无资格去劝谏他。
这天,他从婢女口中得知城里有个热闹的庙会,从傍晚直到通宵,城门还特地为了
这盛会一夜不关。
听见这个消息之后,薛遥首先想到的就是纪维,但要如何才能让纪维同他去看庙会
,却让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良策。最后,薛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将他强行带去的下下策。
午后,当纪维用膳完毕,入无忧居午睡时,薛遥就在屋外等著。他打算待纪维一出
无忧居时,便立刻将他带上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奔城里,如此一来,就算纪维
想拒绝也?时已晚。
果真,就在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纪维才刚踏出房门,连惊叫都还来不及喊出,就被
薛遥扯往马厩,带上马一路直奔县城而去。
“你想干嘛?”纪维惊魂未定,骇然问道。
“带你到城里看热闹。”薛遥快马加鞭地催促著马儿。
“我不去!”
一得知薛遥自作主张的胡闹目的为何,纪维立刻挣扎著想下马,还伸手去扯缰绳。
薛遥一手扣住纪维乱动的身躯,一手制住他扯著缰绳的手,双脚则紧扣马肚。
“别乱动!当心摔下去。”
“我宁可摔下去!”纪维一脸怒气。
“不行,你的安全由我负责,你若受伤了,我可担待不起。”
“既然不想看到我受伤,现在就立刻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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