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为了让季姑娘任命的回宫去,皇上不得已出此下策;另一方面,季姑娘惹火了皇上──他的自尊实在不容许他再一次抛下一切前来带回她,所以才会要怯薜军亲自来押人。
唉!明明不是件难事,怎的一扯上月烈夫妇,事情就变得那么复杂了?
“月烈夫人,您这样袒护逃犯,会震怒天颜的!”
“夫人……”
月烈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对夫人使了个眼色。
月烈夫人不悦地道:“老爷,怎么你也不站在我这边?”
“不是我不帮,而是你这么做,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啊!”她这么做,反而会把事情闹得更大,更不可收拾。
“可是,我──”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夫人,老爷说得没错。”
袒护她只会连累他们而已,到最后,谁也救不了谁。于是,允泛走了出来,束手就擒。
月烈夫人眼眶马上就红了,她实在不忍心看见允泛被抓走。
“允泛……”这是第一次,月烈夫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
“夫人,你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
亚蒙队长逮住了允泛后,对两人拱了拱手。
“月烈大人、夫人,属下告辞了,冒犯之处,还望见谅。带走!”
“不──允泛!”月烈夫人想要追过去,但月烈拉住她。
允泛被带上马车,月烈夫人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埋怨地责怪丈夫:“都是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哪!她怎么会是──会是什么劳什子逃犯?”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咱们不能触怒天颜,现在咱们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被带走,否则大家都会遭殃。”
月烈夫人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只能噙著泪,目送马车越来越远。
突然,门外走进了一个人。他就是忽必烈的贴身侍卫──普达克。
月烈再度看见宫里的人,神情显得有些冷寞。
“月烈大人!”普达克拱手为礼。
“是普达克都指挥使。有什么贵干?”
“是关于季姑娘──”
月烈夫人忿忿然说:“她人被带走了,不在这儿!请回吧!”
大家都要欺负允泛,太可恶了!
“不,我不是来抓她的!”普达克微微一笑:“我是来向各位解释一下所有的前因后果。”
“呃?”这是怎么回事?
月烈夫妇不明所以地对看一眼。
“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
月烈伉俪误解得那么深,看样子,有得解释了。两名士兵不由分说地将允泛押上马车之后,将车门自外头落了锁,便向大都城除发。
允泛自窗口探头向外看去,并没有看见月烈夫妇,没能亲口向他们道谢,与告别,不自觉地有些难过。
原来自己是个逃犯啊!
这么一来,落水而失去记忆这件事就解释得通了。
一定是自己为了逃避追捕,所以为求自保,即使怀了孕也冒险投水,因此才流掉了孩子。
允泛不禁潸然泪下。
她真是个自私的母亲!
这些日子以来,她拚了命也想记起过去,如今知道了自己令人不齿的过去后,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好……“别哭了。”
突如其来的一个娇嫩女声吓了允泛一跳。
她迅速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偌大的马车里还有一人。
那是一个粉妆玉琢的姑娘,一张水嫩的小脸上,嵌著一双灵动活泼的琥珀色眼眸,她身著一制水蓝色儒生常服,美丽的秀发扎成一条长长的发辫,戴著一顶蓝缎的瓜皮小帽儿。
“你是……”
“我是丹芙啊!你忘了?”
虽然有数月不见,但是也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吧?
那么,她也是她的党羽,要一起进京面圣的了?
“对不起,我……”
允泛正想解释自己得了失忆症,所以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却被丹芙打断。
“你不要哭,皇兄这么做是因为……他对你不认他的行为‘有些’冒火啦!”
其实,这次忽必烈可不是“有些”冒火而已,而是“非常”冒火。
因为这次允泛为了逃离皇宫也做得太过分了──诈死!害得皇兄的心几乎死去,所以皇兄才巧立名目,按了允泛一个罪名,要怯薜军来强掳她回宫。
不过,允泛都已经哭了,她还是别把事情说得太实在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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