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现在很好、很幸福。”她完成了娘亲遗愿,有爹陪伴身边,没什么不好的。
“你当真觉得好?”南宫沐风慈爱地凝睇著她。“问问你的心,现在浮现的是谁的身影?”
小霜霜……
突地,展飞飏带笑的娃娃脸窜入脑海,那无赖的神情搅乱了她平静无波的心湖,一股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情感袭向她,如巨浪般滔滔不绝,那种过于庞大的情绪波动她从没有过,不禁让她有些骇然。
瞧她眼底一扫而过的慌乱,南宫沐风柔声道:“你的心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我……我不懂!我弄不清自己的感觉……”此刻的她像个无助的孩子,急需他人帮助。
“傻孩子,去找他吧!”揉揉她头顶,南宫沐风觉得再没有比自己更大方的男人了,还亲口劝心爱的女儿去找那即将抢走自己一块心头肉的男子。
“找他?”
“是啊!找他厘清自己心中的感情。”他深深地笑了,有一种才刚拥有女儿,但不久的未来,女儿即将出嫁的寂寞。
凉州城外三十里处,荒凉黄土上驻扎著青旗飘扬的军队。军帐一眼望去无法尽收眼底,可见其军容的浩大。纪律严谨的苍骐军人人脸上带笑,精神抖擞地做著自己分内之事,与数月前的愁云惨雾有若天壤之别。
没办法!弟兄们爱戴的将军回来了,当然值得高兴。可是相对于士兵们欢欣鼓舞、士气大振的气氛,将军帐内传来的却是一阵哀嚎声。
“是哪家的王八龟孙子连嘉峪关也守不住?”盯著矮几上密密麻麻的军事地图,展飞飏头大地咒骂连连。
这是他这一个半月来第一百零八次的鬼叫了,沈少刚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也第一百零八次回答。“是你家兵部尚书的龟儿子!”
“我家没那种福气,是皇帝老儿家的。”他想也不想地开口反驳,还好此时帐内只有他们二人,否则怕不被冠上侮辱皇室的罪名。
闻言,沈少刚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
看著他的笑脸,展飞飏懒洋洋道:“说实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你撑著,邵文龙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搞到今天这种地步,我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安安心心的走人的。”
沈少刚苦笑。“战前的兵力布阵,他不听建议就算了,两军对阵时还不准我带领弟兄上战场杀敌。咱们苍骐军已有不少弟兄因他的愚蠢而战死沙场。当嘉峪关一失守,我警觉大事不妙,连夜快马回京向皇上奏明战况。谁知在找你的这段期间,我方大军竟已败退至凉州,这实在让我始料未及。”
“搞什么!让你这种冲锋陷阵的人才留在后方?果然不是普通的蠢材!”展飞飏咂舌大笑。
斜睨著他,沈少刚诡异道:“不错嘛!还笑得出来,看来你已经想好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笑声顿止,展飞飏都忘了替人擦屁股的是自己,霎时又苦著脸。
沈少刚一点都不同情他,反而调侃道;“有你这威武大将军在,一路打回去绝对没问题啦!”
“嗟!”丢出一记白眼,两眼又转回军事地图上。
沈少刚见状,头也凑了过去,两人就对著地图指来划去,交头接耳地讨论各种战况情报以及往后的行军布阵——忽地,外头传来嘈杂喧闹声。
“滚开!你敢不让我进去?”
“邵副将,展将军有令,谁都不许擅自闯入。”
“我才是将军,你听懂了没?”
“抱歉!展将军已官复原职,苍骐军现在只有一个将军……”
“你好大的胆子……”
军帐内的两人清清楚楚听见这番对话,很是无奈的互视一眼,展飞飏无力地以手支著下颌,沈少刚则一脸鄙夷。
“今天到此为止吧!哥哥我没啥心情研讨军情了。”展飞飏咕咕哝哝。“怎不把碍手碍脚的家伙送回京城他老爹身边去?”
“没办法!被皇上撤去将军之职,他老爹硬是讨了个副将让他过瘾,赶都赶不走呐!”沈少刚收起矮几上的军事图。
“关于如何取回嘉峪关一事,我已有个腹案,让我仔细想个透彻再告诉你。”
轻轻敲著脑袋瓜,他突然说道。
“我就知道你行!”沈少刚很兴奋。
“我想清楚了再找你谈,现在先应付外头那个吧!”实在被外面的吵闹声吵得受不了,展飞飏不禁想念小霜霜少言少语的脾性,连作梦都会梦见她的一指戳功,好想回杭州逗逗她喔!不知她近来如何,有没有想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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