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恋月一把抓住邢傲天的手,急切地说:“告诉我!我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邢傲天叹了口气。“是。”
一个“是”字此刻却重如千钧。苏恋月一下子松开了手,呆在当地。“……那爹和哥哥?”
“他们都已经去了……苏府也被一把火烧毁了。”他据实以告,“救出你的同时我已经派人去处理苏府的后事了。所有的遗体都已经收殓,等候下葬。苏府上上下下,除了你和茜红之外……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苏恋月呆滞地重复,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
“恋月?恋月?”邢傲天担心地摇晃着她。
苏恋月的眼睛终于动了动,然后“哇”地一声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这样!明明昨天晚上我们全家还都在一起吃晚饭,爹爹对我又说又笑,哥哥嫂嫂们是那么亲切和睦。怎么一眨眼间全都变了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她仰起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邢大哥,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吧!快告诉我,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啊!”
“那是真的。”她的表情令邢傲天觉得自己说出这种话来真是残忍,可是真相就是真相,人都已经死了,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有能力改变。
苏恋月怔怔地看着他,终于意识到所有一切都已经是事实,不可能改变了。
“告诉我……是不是抓走我的那个人做的?”不再声竭力嘶,她的声调清冷,如冰雪一样寒沁人心。
“是。”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已经被我们抓住关了起来,要怎么处置他,由你决定。”他活捉那人就是打算将他交由苏恋月处置,但现在看着她的表情,他不觉有些犹豫。
交给这样子的苏恋月处实,真的好吗?
但若不交给她的话,只怕她胸口怨气不得出,郁积起来更为糟糕。
苏恋月垂首问:“我的父亲和哥哥嫂嫂们的棺木……放在哪里?”
“在苏府大厅,我有派人看着。”这么平静的苏恋月实在教人担心,邢傲天皱着眉头,紧张地看着她。
“苏府……”苏恋月轻轻地道,“我想回府看看,祭拜一下爹和哥哥,好吗?”
“我陪你去。”
◎◎◎◎
苏府
原本富丽堂皇的院落如今全成了断墙颓垣,庭院的青砖地上,如今满是火烧过后的焦黑,屋角的大树也只剩下了半截枯木,树根下只有几茎青草,依然顽强地透出几分青色。
她从小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园啊!
苏恋月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滴落,她颤巍巍地举步,穿过院落走进大厅。那大厅原是金碧辉煌,如今却只四堵墙围成一个宽阔的空间而已,屋顶早就没了,而裸露着天空星光的大厅里,一眼望去,触月惊心的,是一排排的棺木!
苏恋月默默地跪倒在中央一具棺木前。棺木上写着爹的姓名。那昨天以前还捋须微笑的父亲呵!如今竟已成了棺木中冰冷的尸体。
“爹……”苏恋月怔怔地望着棺木,眸中的泪在眼角打转。
“想哭就哭出来吧!”邢傲天伸手搂住她,在她的耳边低声安慰。
劝慰仿佛催化剂,她眼眸中的泪珠开始扑簌簌地一颗颗滴落,然后一发不可止,迅速化为涌泉滚滚而下。
“爹——”她嘶声大喊,霎时涕泪满面。
天地何不公兮若此?使我骨肉亲人红尘黄泉两离分,造化何残忍兮若此?使我独活于人世举目无亲!
她哭,哭得肝肠寸断;她唤,唤亲人魂兮归来!
只是再多的泪水,再多的呼唤,那九重黄泉下的亲人,却终究再也不可能归来了。
“小姐你节哀吧。”茜红抽抽噎噎地哭,边哭边劝。
“恋月,够了!你莫再哭了啊,哭泣会伤身的。”邢傲天也柔声低劝。
苏恋月却什么也听不进,只是一味地哭。
洛毅涛不知道何时进来了,手中提着昏迷的男人,看着厅中的场面,他无言地叹气。
“恋月。”邢傲天唤着,“你的仇人在这里,你不用他来祭祀吗?”
苏恋月止了哭,扭头看见洛毅涛掷在地上的人,眼中射出了仇恨的目光。正是罪魁祸首——宋笑鸿。
“宋笑鸿!你也有今天?”
宋笑鸿不醒,洛毅涛伸手解开他的穴道。
宋笑鸿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的情况,长长叹了口气,不语。
苏恋月冲上前去,不止连打了他数十个耳光,直打得自己掌心生疼。她住了手,依然泪流不止。她嘶声大喊,“为什么杀我全家!宋笑鸿,你看看这厅中几十具棺材!你看看这满院的幽魂啊!他们都是被你一把火烧掉了。你杀了这么多人,怎么还可以如此舒心地活着?这么多人的怨魂在黄泉地下等着你,你该下十九重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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