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红不敢辩驳,慌忙笑道:“是我胆小。好啦小姐,我送你上去?”她讨好地站到秋千架旁,伸手拉住绳子。
苏恋月笑着站了上去,茜红拽住绳子轻轻地送。
秋千缓缓地荡了起来,开始时很慢,慢慢地荡,如三月的春风,薰人欲醉。然后绳子的摆动逐渐大了起来,振动也越来越激烈,苏恋月在激烈的摆动中咯咯娇笑,那笑声伴着秋千回荡。
茜红的手已经离开绳索,她远远地避了开去。秋千在她的眼前来回摆动,去势越来越高。小姐的鹅黄裙裾和乌黑的秀发在风中随秋千一起摇摆。衣袂飘飘,伊人如仙。
是月宫素娥,起舞天畔?是水府洛神,凌波回旋?
秋千架旁是花园的围墙,围墙外是背街小巷。小巷一向无人,但向来无人的小巷今天却那么巧地有一匹马经过。白马白衣,马上人丰神如玉,说不尽风流潇洒。他听得隔墙笑声,抬头一望,霎时勒马回缰,痴在当地。
◎◎◎◎
邢傲天会走进这个小巷,纯属偶然。
他刚刚从北街的碧玉轩出来,打算去城南看望一个朋友。今日和碧玉轩老板商谈生意,大获全胜。春风得意的他,一时兴起纵马疾驰,不料马儿跑啊跑,三转两转,竟转到这个无人的小巷来,更不料会在马上见到这样一幅美丽的仕女秋千图。
“马儿啊马儿,想不到你也好色啊!巴巴地把我带来看美女。”
好笑地拍拍马头,邢傲天目不转睛,看着隔墙那娇笑着荡秋千的少女。黑发的少女回荡在半空,鹅黄的裙裾随秋千一起飘舞。
那少女娇笑着转过头来,看见了他,一愣,停住了笑声,惊讶地呆望着他。他却也因此清楚地看到了少女的容颜。芙蓉如面柳如眉,秋水为神玉为骨。好一位美丽的少女!
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脚下的秋千渐缓,一个女孩的声音隔墙传来,“小姐,这么快你就不荡啦?”
少女回头不语,却忽地又扭过头来,悄悄地看了邢傲天一眼。这一眼小心翼翼地,仿佛生怕被他看见一样。邢傲天不由得冲她一笑。
这一笑令少女一慌,还在荡着的身姿霎时不稳,秋千绳微微扭摆,少女“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叫声未已,变故陡生!
“啪”地一声轻响,秋千绳突然断裂!
绳子一断,秋千架上少女立时失去了平衡。少女和墙内女孩同时大声惊叫,这惊叫却改变不了少女身形下坠的事实。眼见那少女黄衫飘飘,从半空中坠落,这一下,少女性命定然难保!
不好!
邢傲天心下一惊,无暇思索,急忙脚尖一点,从马上迅速飞身而起,如离弦的箭一般,疾飞过墙,半空中伸手一抄,刚好抓过快要坠地的少女,然后屈身弹腿,一个转身潇洒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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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茜红紧张地奔过去,嚷道:“小姐,你没事吧?”她感激地对邢傲天一福,“多谢这位公子救了我家小姐。”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邢傲天一笑,关切地询问面容惨白的苏恋月,“这位姑娘,你没事吧?”“我没事。”苏恋月定了定神,红着脸施礼道谢,“适才多谢公子搭救,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尽!”
“我不是说了吗,小事何必再提?”邢傲天微笑着回礼,“姑娘没事就好。”
“没事。”苏恋月看着眼前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举一动无不潇洒,想起适才他救人时将自己抱在怀中,脸儿不觉红了。“小女子苏恋月,请问公子姓名?”
“恋月……好名字。”邢傲天赞道,“敝姓邢,邢傲天。”
“原来是邢公子。”苏恋月半垂着头,捻弄着衣带,“多谢公子称赞。公子姓名傲视苍天,豪气干云,才真是个好名字。”
“不敢。”邢傲天一笑,“这名字其实俗气得很,但因为是义父母所赐,所以不敢改。”
“义父母?”
“正是。傲天自幼父母双亡,沦落无依,幸好遇见了义父母,蒙义父母收养为义子,并待如亲生。此恩此德,终身不敢忘。”这一段经历,邢傲天不曾与人言,但今日面对这初相见的少女,不知为什么,他竟自然而然地告诉了她。
“啊!”苏恋月道,“公子真有孝心。公子的父母虽然不幸早日弃世,但义父母也是一样。想必公子的义父母能有公子这样的好儿子承欢膝下,一定也非常高兴吧。”她微微低头,“不像我,家母早年去世,想孝顺也没得孝顺了。”
“姑娘还有父亲在,也是一样。”邢傲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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