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如人生(43)

2025-10-07 评论


所以,她的逃亡行动一出荆慕鸿的王宫就受阻,她根本没有身分证明文件,一身女奴打扮却骑著骏马,格外引人注目,已有不少的东胡官员前来盘问,想要强行占有她,幸亏被她的精湛武艺击退,却也迫得她不得不逃离村落,躲入山中避难。

她虽心急如焚,却苦于无计可施,知道自己再不设法离开境内,随时都会被荆慕鸿逮著,送回王宫,前功尽弃。

眼见天就要黑了,她虽然艺高,自保有余,但想及一个人露宿荒郊野地,不免心惊胆战,惴惴不安。

她将马背上仅有的一张毛毯取下,铺在山涧的小河旁,跪在其上,矮下身子,伸手掬水洗脸。

蓦然间,清澈的溪流,出现了一个人的倒影,使她浑身发震,不能动弹。

是他,她晓得的,不管如何,他找到她了。

他的身子一定就在她的身后,靠得很近很近,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如热浪般地拂在她的颈上,甚至是他的眼神,如利刃般,如怒火般地投注燃烧在她的背上。她不用回头,就知道他全身紧绷,面色铁青,双唇抿成一直线,满怀一触即发的忿怒!

这源于她再度背叛的不告而别。

两人就这样一动僵持著,过了半晌,上官翩翩明知道逃不了,但还是忍不住一试地一跃而起,迈步想逃。

他却更快,不过是几步的距离,便将她整个人攫住。他就像窥伺已久的猎人,而她是他的猎物,怎容得她逃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反抗。她像疯了般地打他、踹他、咬他、扯他的衣服,极尽所能的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他没躲,用一种自负的姿态,要不是他的满脸怒意,他那种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的笃定,倒像是一种宠爱的促狭戏谑。但在现在,只是一种被怒气淹没的冷冽。

她的小拳小腿对他而言只是蜻蜓撼柱,唯一对他造成的影响,就只有她扯开了他的上襟,露出他光裸的上半身!

在迎上他伤痕累累的胸膛后,她顿时目瞪口呆,不能言语,顿时停止了挣扎。

他的胸膛满是一道又一道的疤痕,血红的痕迹很是刺眼,老天,他究竟是在什么世界中存活过来的?

“我不可能放开你的。”他说时没有流露原有的意味,不轻易原谅人的他,已经给她太多的机会。她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他!

他已经彻底绝望死心了,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她的人!

他对她说的话,与其说是一种誓言,不如说是一种威胁,要她明白逃脱的念头只是枉然。

她依旧不能反应过来,痴痴呆呆地直视著他的胸膛,内心有著笔墨难以形容的震撼向她冲击而来,满满地都是对这个男人的不舍,即使是她不及参与的黑暗过去,她依旧为他心伤。

他发觉到她目光焦点的所在,用一种冷冷的语调,事不关己似的说:“你永远无法想像,和你年纪彷若的人,竟有著天堂和地狱般的差别际遇,千金小姐怎能了解卑贱的童奴如何在衣冠禽兽中挣扎求生存!我活过来了,没有人能将我击倒,我凭借著我勃勃的野心,登上了东胡的王座,说这些,只想告诉你,你招惹错人了,招惹上我,你一世都别想安宁!”

她没能答话,泪水无声无息地夺眶而出,益显楚楚动人得我见犹怜。

他却是无情的咧嘴一笑。“怕吗?如果你和我在相同的环境下长大,你会因为恐惧过头,而忘了什么叫害怕。我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他只是想吓唬她,想贬低她,想让她生不如死,了无生趣,她知道他能的,但她就是无法怀恨这个男人一丝一毫,有的只是对他心中过往的阴暗面的最大不舍。

如果能的话,她多想愈合他的创痛,不幸的是,她在他心中,只是一个不断挑起他伤口的负心女人。

为什么要让她和这个男人相遇呢?她停止了骚动,默默地迎向了他的目光。

他不自禁地松开了手,似乎在一刹那间感应了她的无能为力以及无可奈何。

这一段情走到这一境界,似乎只能用无计可循,无力挣脱来形容,他该拿她怎么办,他该拿她怎么办?

就在他意志恍惚的一刹那,她冷不防地挨近他,抽出他手中的剑,微一转身,竟是要割颈自裁!

他惊骇地忙不迭出掌拍掉她手中的长剑,长剑落地铿锵,黄沙掩上剑缘的鲜血。

她的颈上已然浮出一道血痕,血滴顺势而下,淌在衣襟之上。

她甩掉了他的拉扯,再度想要矮身拾剑,一心寻死,却被他拦腰拉离原地,她挣扎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迫得他必须以更大的力量才能拦阻她的疯狂,终于,两人重心不稳,相拥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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