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然安静多了。福喜继续举筷奋斗,心中却没有了刚才用餐时的好心情。这两年来她哪里都找不到林易笑,身上仅有的五成法力又不能帮她轻易地算出他究竟身在何处,只好像没头苍蝇般天南地北地到处打听。
更可怜的是,去年365天中至少有364天有人莫名其妙地找她打架。刚开始时,她都非常无聊地把他们轻轻踢到一边睡觉去。可是慢慢的,人越来越多,来的也越来越勤。而且都是非常卑鄙地不打声招呼就拔刀砍来或是抽剑刺来,十次有九次都打断她的进餐,并连带着弄翻一桌好菜。
她好心痛啊!银子她倒不在乎,反正她手一点就来,但是,但是,每天都看到那香喷喷味美美的好饭好菜像残渣般散在地面,她就再也不跟他们客气了!
先拳打脚踢当前菜,再拔光胡子、头发、剥光衣服绑到马背上游街一周当正餐。如此一来,找她打架的人少了起来,近几个月来几乎没人再敢来了。她好不容易歇了一口气。
但是,不知为何,近日来又有另一批人天天像苍蝇一般聚在她身边,开口闭口都是某某少帮主少庄主、少堂主、少宫主邀她到某处一会。搞得她不胜烦扰,她还要找人呢,哪来的时间陪他们耗。
福喜张口塞下最后一口菜,拍拍饱饱的肚子,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随后“噔噔噔”地下楼去也,脚下踩过楼下趴着的那一具具“倒尸”,享受地听着那一声声惨嚎声。随手扔给小二一锭银子,快乐地继续踏上她的寻人之路。
※※※
数丈外的林木深处,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近了,只见两个主仆打扮的人正一前一后驰马奔来。前面那个主子打扮的,年约三十,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身上一袭藏青色锦袍,眉目间隐隐洋溢着一股阴险狠毒之气。后面一少年,虽是仆从打扮,眉目间却俊秀文雅,说不出的风度翩翩。
“少爷!”那少年不耐烦地开口了,“我们真要亲自去拜见那‘福喜女侠’吗?”
“不然又能怎样?”垮下的嘴角略掩盖了眉目间的狠毒,“我也不想这样风餐露宿地去找一个人,可是老爹有命,又有什么办法呢?小林子,这话你一路上已经问了我几十次了,你真的那么不想陪我出来找人吗?”可怜兮兮的语调已露出了一丝哭腔。
“那又如何!”冷冷地抛下话,少年傲然地抬头,却在看到少爷垂下的眼睑中包着的那滴晶莹的泪珠时而无奈地闭了闭眼,驱马走近,少年压低嗓音道,“不准哭,你可是望月山庄的少庄主,别给人看笑话。”
老天,三十多岁的人,又长的一张土匪脸,若是在半路上哭得像个娃娃,那还能看吗?他不要面子,他还要呢。扯着马鞭,林易笑狠狠地盯着宋成风的眼睛,准备在第一波哭功开始时就策马跑人。幸好,那颗泪珠十分危险地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却终究未流下。
林易笑松了一口气,驱赶马儿离开少爷五丈之远,估计不会有人把他们当做同一路人,才放心地策马向前奔去。
在郊外连赶三个时辰的路后,黄昏前两人进了一个小镇。这镇子虽小,却店辅林立。但奇怪的是客栈却只有一家。两人一先一后地走近这间名为“快活林”的客栈。
首先入目的是一排排数之不尽的花灯,上面绘着百美图。花枝招展的少女在其间穿梭来回,娇声笑语此起彼伏。内堂中隐隐传来牌九的拍击声和赌徒的笑骂声。宋成风一愣,扯着林易笑正欲退出,一名千娇百媚的少妇已迎了上来。
这少妇长得眉如弯月,眼似秋波,身段玲珑至极,白嫩的脸庞上尽是妖媚,“两位客官”,少妇开口了,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风情,“客官怎么刚来就要走了呀?”
“这……”宋成风干笑道,“我们原本是想投客栈的,无意中误入此处,多有打扰,我主仆二人立刻离开!”
“嗤……”美人儿捂嘴笑了,“我这儿就是客栈呀!”福了一福,“奴家潘艳娘,正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千娇百媚地抛了一个媚眼,“两位相公若不认为这儿是客栈,那你们以为这儿是什么呀?”上前一步,老板娘柔柔媚媚地笑了起来,眼波流动处,风情万种,尽在不言中。
客栈,什么客栈,分明是一家赌场兼妓院!走进内堂,两人更加肯定自己并没有看走眼。大堂内聚集了五六十个赌客,正热火朝天地豪赌着,赌坊内穿梭往来的全是绮年玉貌的少女,酥肩半露,玉臂纷呈,竟还与那些赌客们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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