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官?”男孩一愣,心中立刻想起了从前村里老人们说起的官老爷的可怕,吓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呜……我不见官,我不见官!放开我啦!呜……”全是骗人的,男孩边哭边想,那个姐姐竟然是个骗子。他原先就不明白,一个外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他这么好!果然是假的!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挥动着手臂使劲地推着那个店小二,无意中露出了手上的玉环。
“咦!”小二停下身来,看着那环子,“原来你还有这个东西,给我拿下来!”不顾男孩的喊痛,他使劲地把玉环扒下来,仔细地看了又看,唉,成色不好,大概值不了多少钱。
正想着,那男孩趁小二分心之时,死命地挣脱开来,拼命地向外跑去。
“想逃!”小二回过神来,飞快地赶上身去,再次揪住男孩的小胳膊。然后,一个巴掌便狠狠地扇了上去。
“咕咚咕咚……”男孩一路滚下楼梯,耳朵里轰鸣作响,人已经半晕了,不知怎么,最后竟滚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试着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位身着锦袍、眉清目秀的男子抱着他,冲他喊“余茵!”接着,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当中。她终于知道什么叫酒能误事了。福喜简直欲哭无泪。这一觉睡醒,真是风云变色!八天快过去不说,她竟然还把法器弄丢了。天哪,地哪,快来道雷把她给劈死吧。
那个可恶的林易笑,要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喝酒。福喜气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把那林易笑从头骂到了脚,全然忘记了自己才应该对此负起全部的责任。她大咧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蹲在床边抱起了头。
现在该怎么办?福喜想,首先应该把法器给要回来!失去了法器,她的法力也会在八天之内全部消失,而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八天了……
“不行!”她跳起身来,一脸慎重地宣布,“我要立即去,在这仅剩的一点时间内完成取回法器的任务!”重重地点了点头,福喜跳起身来,向下凡池跑去。至于林易笑嘛,她嘟了嘟嘴,是他害她失去法器的,她管他去死!
跳下下凡池,福喜循着法器的气息寻找林易笑。上次虽在醉中,她却也记得自己是半路丢下那小鬼返天界睡觉的。那个才五岁大小的小毛头,失了她的帮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福喜心中微微浮起了一丝内疚,但随即又烟消云散。反正他还活着,她想,又不是死翘翘了,她干吗这么内疚。
仔细观察着这气息的波动,福喜奇怪地挑了挑眉,怎么回事,这林易笑既然得了她的法器,理当福气满满的,怎么依然福气全无,还露出一丝晦气。难道,这林易笑未把法器带在身边。
想着想着,她寻到了一家高槛朱门的府第前,府前大匾上写着“林府”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施了个隐身咒,福喜步入府内,眼前的景致顿时让她睁大了眼——好一座雕梁画栋、精致华美的大宅啊。
拂面而来的轻风伴着点点桃花,府内长廊处处,绿荫片片。四处小桥流水,低头一看,那水中一尾一尾的全是金色的锦鲤,在阳光的照耀下,水面上泛起了金光点点,与漫天的霞光相互映照,澄艳多彩地点缀了四周。廊中的扶手雕刻得极为精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个个栩栩如生,仿如跃出一般。小心地闪过每一个家仆,福喜顺着长廊向前走,来到了一片竹林之中,林中曲径通幽,翠绿的竹枝在微风的吹拂下,奏起了沙沙的乐音。
远处,两个婢女正在低声交谈,一个穿着紫纹纨衣,一个身着流云红衫。走近些,福喜渐渐听清了两人的对话。
“少爷真命苦啊!”那红衫儿叹道,“一出生便被人暗中掉了包。要不是老爷精明,发现流落街头的少爷相貌酷似夫人,追查了下去,少爷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可现在,老爷过了世,长老们又瞧不起少爷是农家女所生。没人肯帮忙,可怜少爷才十三岁,这偌大的家业怕不是要被二舅爷给……”
“你可别乱说话!”紫衣丫环忙打断她的话,脸色苍白地四处望望,“你真是不要命了你!要是被二舅爷的人听到了,不割了你的舌头才怪!你以为上个月陈管家真的是失足落井才死的吗?”
“我知道!”绿衫儿忿忿不平道,“可是,可是少爷平日待我们不薄,我实在不忍心……”
“不忍心?不忍心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忍心吗?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紫衫丫环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咱们只是丫环,只要睁开眼睛看清楚谁才是最后的主子就成了,多管事只是把自己向死路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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