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近黄昏的天色,是掩护他的最佳时分,李宸风身形一跃,轻松地跃过矮墙。他穿过后院,来到一处异常幽静,且未有颂经声传出的一排禅房。
他每到一间禅房门前,便静静地伫立一会儿,似乎在辨识房内是否有人,直到最内的一间,他才刚站定,门内就传来一声严厉的中年女音——
“是谁在外头?”
“冒昧前来打扰,还请师太见谅。在下李宸风,有要事想请教贵庵庵主,烦请师太通报。”好耳力!李宸风微一挑眉,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其实他有十成把握,此刻与他对话的师太就是苦渡庵的庵主。
“难道守门的人没有警告过你,本庵不招待男施主?”一听闻是男子声音,枯寂师太的口吻益发犀利。
“说过是说过,但在下不死心,因而擅自闯入,恳请师太多加海涵。”
“走!否则别怪贫尼对你不客气。”枯寂师太冷冷地发出最后的警告。
“在下只有一项要求,就是请师太破例见在下一面——”面字的语意落,一道无形的掌风毫无预警地破窗而出,瞬间击向李宸风毫无防备的胸膛。
就在这紧张的一刹那,李宸风微一侧身,机伶的闪过此招,之后,他拍拍胸膛,以一种半调侃、半嘲讽的口吻说道:“好险、好险,师太差点就要了在下的命。”
“哼,再不走,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憎恨男人,尤其是姓李的。
“师太真的不肯见在下?”此时,门依然是紧闭着的,但是李宸风却透过被掌风所穿破的纸窗,瞧见一位已届中年,穿着与一般尼姑没两样,神情清冷严肃,但面貌却属上等之姿的绝色尼姑。
哎呀,他最近所撞见的尼姑,不管是小的或者是老的,怎么都生得国色天香?水袖儿是,这位凶尼姑更是。
“还不走?”枯寂师太冰冷的目光蓦然对上他深幽邪佻的眸子。
“既然师太不欢迎,那在下只好识相点,告辞。”心知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极有风度地向房内的枯寂师太颔首后,飘然而去。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他总算是找到人了。
待李宸风从苦渡庵出来时,月儿也已渐渐露出娇羞的脸蛋来。
“水袖儿,李哥哥我回来了。”
当然啦,此时的冉水袖怎么可能会回答,被点了昏穴的她,早就不知被藏在哪棵大树上呼呼大睡了呢!
就见李宸风身手利落地跃上树,小心翼翼地将冉水袖抱下来后,便背着她,以惊人的速度直往山下奔去。
美人在怀,他今晚可不想再露宿荒郊喂蚊子。
——————
叩叩叩——
“掌柜的,快来开门。”
多一个人的重量虽没有影响到李宸风的脚程,但是当他抵达山脚下的小镇之际,街上已无半点人烟。他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像样的客栈,但客栈亦已经关门休息。
“来了,来了。”听到敲门声的掌柜赶紧跑出来开门。
“给我一间上房,二、三样小菜,还有一壶酒,快去。”掌柜的还来不及看清他背后的人,已被李宸风一连串的交代给弄得手忙脚乱。
“是,马上来,马上来。”咦!他身后背着的人,好像是个……
“看什么?还不快点带路。”李宸风突如其来的一喝,让掌柜的吓得不敢再随意乱瞄。
当掌柜的带他来到所谓的上房后,李宸风差点想夺门而出。
“什么?!这就是贵店最好的房间?”拜托,比他家的厨房还要差。
“客官,您有所不知,在襄和镇上,我们的客房可以说是最舒适、最上等的了。”掌柜的在拍自个儿马屁的同时,眼角仍不忘往他背后的人儿觑探。
“算了,算了。”反正只住一夜,他就委屈点好了,“掌柜的,你还不出去准备饭菜?”他真想把他直接踹出去。
“是,是。”
一等掌柜的像火烧屁股似的滚离后,李宸风随即将冉水袖放倒在有点霉味的床铺上,继而解开她的昏穴。
“唔……”冉水袖睁开迷蒙的双眼,直盯着正上方,只见一张俊美又带点邪气的微笑面庞出现在眼前。
“水袖儿,现在感觉如何?”他的眸子里不全然是邪气,还多了一抹异常的光芒不停地在深处流窜着。
“我……我还是不能动,而且全身的骨头都好疼。”身体的强烈不适,侵蚀了她部分的意识,以致她无心纠正他称呼上的错误。
“我替你揉揉就不疼了。”嘻!睡在坚硬的树上那么久,骨头当然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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