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主子和九阿哥他们在哪儿?明明约好了一起来看七哥的,老九倒先跑来了。”
听他喃喃自语,玉簪犹豫了一下,“回八爷,奴婢刚刚听到张总管吩咐人送点心到湖心亭……”
“湖心亭?!”永璇怔了下,然后笑了,“记得七哥搬进阿哥府那年也是腊月,湖面上结着厚厚的冰,滑得很,兄弟几个在湖心上疯了一天,晚上又放了好多的烟花……十二还让爆竹蹦着了手,现在手上还有一块黑呢……”怅然回神,永璇一叹,似笑非笑的神情,“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玉簪走在前面,听得清永璇说的每一个字,却不曾吭声。绿儿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让她一把扯住。
“爷,前面就是湖心亭了。”玉簪看永璇走远了些,便在绿儿耳边低声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你可别害了自己还要连累别人……”
话未说完,永璇已低笑出声。她脸上一红,身边绿儿不悦地瞪她,凉凉地说:“好像每次闯祸的那个人都是姐姐你吧?!”当初还以为认个沉稳不多话的姐姐也好在宫里有个照应,谁知这看似精明的姐姐竟是个小事糊涂,遇着大事就更没脑子的人!真是的……还教训她?让她说什么好呢?
是吗?好像真的每次都是她闯祸哦!差点被绊倒,却突然听见有人出声唤她,抬眼看去竟然是九阿哥永恩,就算不想也得应声上前,“奴婢见过主子,九阿哥吉祥。”
“哟!这不是那天在大街上哭得死去活来,硬赖着跟回来的丫头吗?”永恩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那个跪在后头的丫头口齿微动。更觉有趣,“有什么话说大声点儿,那么小声谁听得着啊?”
“奴婢……”瞥一眼脸色煞白的玉簪,绿儿忍着气大声道;“奴婢是说没想到九爷的记性这么好,连奴婢这样的下人都记得。”当她很想哭吗?如果不是瞧着这个九阿哥对那个哭得在地上打滚的小女娃没辙,她才不会装哭呢!说来说去,还是姐姐不好,救了个主子却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九弟的记性原本很好吗?”永琮自棋盘上抬起头,慢悠悠地道:“七哥原来还以为你记性不好,忘了刚才自己把棋子下在哪儿了呢!”
永恩搔头一笑,难得地红了脸。顺手拂乱了棋子,“算了,永恩甘拜下风,还是八哥陪你下吧!
永璇一笑,上前随手拈起几枚棋子,指上用力,竟破了几片浮在湖面上的薄冰。“若论棋艺,众兄弟中除了六哥又有谁是七哥的对手呢?这盘棋,我看不下也罢。”
永琮笑了,起身望着湖面。“若是没有下棋的对手,棋艺再高又算得什么?既然八弟不想下这盘棋也就算了,反正今儿个赢的赌金也不少了……你们几个还不快谢了九爷的赏赐!”
“好啊!七哥你倒是大方,早知道不如我自己做了这个人情,也省得输得这么惨啦!”瞧也不瞧跪了一地的奴仆。永恩搭着两个兄长的肩,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七哥赢了赌金,总要请我好好吃一顿才作数!”
永琮扬眉一笑,“倒不如叫你八哥请你上‘醉仙楼’也喝上三天三夜的花酒岂不更快哉!”
永璇微怔,随即大笑,“还是七哥了解我!待会儿咱们就一醉方休好啦!其实醉卧红粉乡,不问凡尘事于我并不是一件坏事……你说是吗?七哥!”
永琮一笑,不予置评。却回身瞧着仍跪在地上的玉簪,“怎么不去领赏?是嫌你九爷赏得太少了?”
“奴婢不敢。只是在府里,根本就用不着……”及时收住话头,玉簪总算还有三分理智,“谢爷赏赐。”
上前到几上取了锭金元宝,待要后退却听见永琮问:“身子可全好了?”她怔了一下才反应出是在问她,“回爷,奴婢的身子不碍事了。”
“那就好。”永琼盯着她,忽然笑了,“你很怕爷吗?怎么总是低着头?”
“是!”情急下搭了腔,玉簪又不知该说什么了。真的有些怕,可这样子倒像说爷是多可怕似的,要说不怕呢?一个奴才不怕自己的主子又好像是不大对头……眼角上瞄,瞥见永琼嘴角含笑,她还真是犯难了。“奴婢嘴笨,不会说话,只知道做奴才的就该守着自己的本分,尊重敬畏自己的主子是应该的。”
“因为我是你的主子,所以你该怕我。也就是说主子叫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啦?”看玉簪点头,他笑里的嘲讽之意更浓,“原来你倒真是个忠仆!也难怪会舍命救爷了。”
玉簪淡淡地皱起了眉。没错,她是很想要什么赏赐。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吧?“爷,奴婢当时只是想救那个小妹妹,压根就没想别的……至于后来……”是她头脑发热,昏了头,“爷的赏赐奴婢不敢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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