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还真是的,要送人不早送了我,难道咱们不比八哥还要亲?”瞪着含笑瞧他的永璇,永恩自顾自地抱怨:“我记得那丫头的模样倒真是生得好,尤其是一手茶艺……”眼角上瞄,永恩忽然笑了,“七哥这么大方,怕是最后府里头只剩了这个做事糊涂的玉簪伺候了!
这算什么意思?玉簪垂着头,看上去没什么却还是在心里头咒着这每次一来就胡说八道的九爷。
永淙抬头瞧了他一眼,平声道:“玉簪这丫头虽没别的好处倒也还算是忠心,你若要就带回去好啦!
“不琮啊!”不用玉簪出声,永恩倒先怕了,“我说七哥,我可不像你那么招人恨。没事塞个这样的丫头给我就算没碰着刺客也先被她泡的茶毒死啦!”
“九弟的胆子怎么这么小?”永璇转过身来笑道:“岂不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看像玉簪这样的好姑娘倒是难得,若是七哥肯割爱,我倒想收入房中……”
她没听错吧?!玉簪拧着眉,连本来听得挺好的大戏也觉得闹人了。这八爷也真是的,好好地来听戏班子唱戏也就算了,怎么还跟九爷瞎起哄呢?“八爷,您可别开玩笑了。奴婢哪有那个福分呢?”
“怎么没有?”永璇眯着一双笑眼,倒真是和七爷有那么几分像,“除非你心里惦着你家七爷,才瞧不上八爷我的一番心。”
脸上一红,瞧着永琮皱起的眉,玉簪也急了,“爷是爷,我是我,哪像八爷想的那样呢?!玉簪虽然卑贱,但也未必就命中注定一世孤苦为奴啊!以后出了府,总也会碰到我喜欢的人。就算他只是一个种田的、杀猪的、或者也只是个奴才,但只要他对我好,我就跟他一辈子……”
永琮抬头看她,脸上多了几分古怪,“难道八爷不好吗?跟了八爷不比在外头吃苦受罪来得强?”
“八爷好那是八爷的事!奴婢只是一个小丫头,没那么大的福分。”玉簪低着头,“这世上好女人太多,总不见得几位爷也个个要娶回府里头吧?”
永琮看她许久,突然不再说话只低下头去研究着那盘棋。倒是永璇一拢折扇,“好丫头!爷得不到你的心还真是一大遗憾。你说是不?七哥。”
不说话,目光溜过她的脸,永琮忽然笑了,“老八,别在七哥面前耍花样,要不然可要小心啦!”永璇真以为他会把这个丫头放在心上吗?纵是救了他的命也不过是个奴才啊!不过、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罢了……
※※※
绿儿近日的行径好生奇怪。像现在这样,明明是迫在她身后出来的,却七拐八拐地跟丢了人。
玉簪一个人在“天桥”闲逛。在茶馆听说书,再吃了一碗油茶面,看卖面人的老人捏着孙猴子、猪八戒,挤在人群里看卖艺的小猴子对着她敬礼;炸“猫耳朵”的烫着了手;卖唱的大姑娘遭了人调戏;抡流星锤的汉子失手砸了自己的脚……
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方,有着千奇百怪的事儿,就连气味都混着那种热闹。
随着人群熙攘,玉簪最后停在一个小摊子前发呆。眼中所见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小乞丐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而她呢?她到底想要些什么呢?
四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瞧着摊子上的东西却发着呆,直到有人跌跌撞撞地撞到她身上,她才醒过神来。“姑娘,你没事吧?”她打量着跌在地上的女人,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没事。”被玉簪扶起来,她忽然面色一变,拨开玉簪扭身就跑。
“姑娘,你……东西掉了!”玉簪慢吞吞地捡起地上的绒花,身子还未站稳,就有人一把扯住她。惊魂未定,一条铁链当头套下。
“你、你你要做什么?”突然被衙役围住,她的脚都软了。“这朵绒花……是我在地上捡的!”就算偷,也得愉什么金饰之类的啊!
“本官知道!是你的同伴刚刚留给你的嘛!”领头的衙役看着她,冷森森地笑着。
“我不认识她的!什么同伴呀?你们别推呀!我是七阿哥府里的丫鬟!放开我,放开啊……”
※※※
是她倒霉吗?连上个街都无缘无故地被关进大牢里。胆怯地缩着身子,玉簪觉得自己真要变成绿儿那样的爱哭鬼了。“放我出去!”瞥见一点火光,她合身扑在铁栅栏上,嘶声叫喊。
“想出去?容易啊,姑娘。”拿着油灯的是一个斯文男人。“只要肯交出《石头记》,立刻就放姑娘出去。”
“什么石头不石头的?!我根本就没有!”可恶!一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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