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尽乐听了大吃一惊,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风浮玉的袖子,
「风公子,你不能走啊!」
「我为什么不能走?」风浮玉别过脸去,不理会他既慌张又激动的举止。「我这么诚心诚意要和你们解决地契的事情,你们却不老实……唉,罢了,罢了。」
任尽乐被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吓到,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钏朱紫仗着持有一半地契的优势,每每来找钏玉讨钱不成,便扬言要上官府告他们的画面。
「风公子,你谈不是要上官府告我们吧?」任尽乐揪紧了一颗心,颤声问。
风浮玉一听,差点笑出来。
这个任尽乐,未免也想太多了吧?
但他故意不说破,模棱两可的应道:「不是我强人所难,也不是我不近人情,只是地契的事情迟迟无法得到合理的解决办法,当然只好-」
任尽乐不等他说完,急急插嘴道:「风公子,你听我解释,钏姑娘她……她有苦衷的。」
风浮玉斜睨了他一眼,「有什么苦衷?」
「这……」
「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会改变心意。」站得累了,风浮玉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任尽乐一听,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小小声的说:
「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跟钏姑娘说啊。」她那么好强,要是知道他泄漏她的事,铁定饶不了他。
「我明白,你说吧。」风浮玉侧首倾听,俨然准备就绪。
他猜想,任尽乐即将道出的,若不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肯定也是一个赚人热泪的小故事吧!
「风公子,你真的不能说出去哪!」任尽乐不放心的再三叮咛。
「知道了,快说吧!」
得到风浮玉的保证,任尽乐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放臆说:「这间宝山客栈是钏姑娘的恩公苏淮出了八百两帮钏姑娘盖的,本来说好,钏姑娘有能力的时候再还钱,谁知那苏淮在宝山客栈盖好没多便去世了,苏淮的子女见宝山客栈赚钱,便拼命追讨积欠的贷款,要她一次付清,钏姑娘气不过,上苏家和他们理论,费了一番唇舌才让他们同意,从这个月起,每个月还一百两,一直到还完为止。」
「嗯。」一百两不是小数目,尤其对寻常人家来说。
「你说,钏姑娘每个月为了还这一百两,都焦头烂额了,哪还有办法再替钏朱紫还债欠风公子的钱?」
「这倒是……」
任尽乐见他不住点头,信心大增,继续软语相求,「风公子,我们已经尽力在打听钏朱紫的消息了,请您高抬贵手,再多等几天吧。」
说完,任尽乐打躬作揖,随即便要下跪求情。
「别这样。」风浮玉出声喝止他,连忙将他扶起。
好一个忠心的掌柜啊!铙是他心肠再硬,也难免动容。
他思索了一下,好奇的问道:「钏玉值得你这样?」
任尽乐想也不想便说:「当然,钏姑娘心地善良、冰雪聪明不说,一个月前家母患了重病,需要大华的医药费,钏姑娘即使负债累累,仍是将自己预备拿来救急用的银子全数给了我,这份情义,我一辈子也不敢忘记!」
「哦?」
「风公子,你还不了解钏姑娘,只要你了解她之后,便会知道她是一个重感情、讲义气,和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人。」
「真的?」那么……他心中的疑惑,要不要让钏玉帮忙分担一下?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还算不上是朋友。
唯恐他不相信似的,任尽乐又道:「风公子,我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风浮玉被他感动,改变了心意。「我答应你,暂时不走就是。」一整天,风浮玉都没见到钏玉的人影。
本以为她是为了昨晚的事自觉理亏,才故意避着他,所以他也没怎么在意,一直到用晚膳的时候,才从任尽乐口中得知,钏玉因太过劳累和前夜着凉的缘故,染了风寒,一整天都强打着精神招呼客人,到了晚上,终于支撑不住,连晚膳也没吃,便回房休息了。
一开始,风浮玉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很想不闻不问,染了风寒而己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不会生病?可是,他的心情却莫名其妙的烦躁不安起来,回到房里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折腾了老半天,他只好告诉自己,所有反常的情绪都是起因于他太善良,看不惯民生疾苦所造成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人嘛,谁没侧隐之心?打定主意后,他匆匆自包袱里拿了一瓶药,便前往探视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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