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为了拆穿她的谎言似的,一滴晶莹的泪水竟从她眼里滑了下来,恰巧跌碎在阿那炅探出的大掌上。
「你--哭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心都揪起来了。
「没有,我才不会为你哭呢!」裴清兀自逞强的反驳。
她可是坚强的裴家牧场场主,连贫困也无法压垮她,怎么可能会为这区区小事感伤落泪?
可当她胡乱擦着脸庞时,不知是泪还是水的东西沾了她一手,接着一个陌生的抽噎声逸出她口中。
「这里--还有呢!」他的蓝眸攫住了她的,专注的凝视着。他俯下身,以唇舌拭去她脸上的泪,炽热的鼻息吹拂着她,粗糙的舌面舔过她敏感的肌肤,令她起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你……你怎么……」裴清只觉脑子「轰」的一下,俏脸又涨红了。
「清儿,你的眼泪是甜的呢!」他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
「你--登徒子!」裴清气得跺脚骂道。
「登徒子?清儿,你这是在称赞我吗?」阿那炅开心的笑了,一口白牙更是闪亮得碍眼。
「你--」她皱眉瞪眼。
「那--不如我们就做一对登徒子夫妻好了。」看她又恢复生气,阿那炅放心不少。
「谁要和你做登徒子啦!」裴清结结巴巴的驳斥道。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驳斥的是「夫妻」这两个字,而不是「登徒子」呀!
「嘶嘶~~」调皮的大黑马不知何时又回到裴清身边,用硕大的脑袋推她的背。
「呀……」裴清一个不稳,竟栽进阿那炅敞开的怀抱里。
「嘶嘶~~」身后传来诡计得逞的欢快嘶鸣。
「人是登徒子,连马都是登徒马!」裴清气得跳脚。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东西是喜欢你。」阿那炅贴在她耳畔告之。
「哼,我才不信!」裴清很怀疑--不,她根本就认定了这匹黑马专门以作弄她为乐。
「你是它主动亲近的第一个女人呢!」她少有的孩子气让他露出微笑,暧昧的朝她眨眨眼,「你难道看不出它正在努力撮合我们吗?」
「撮、撮合?」裴清的眼睛睁得好大。
「嗯。」阿那炅肯定的说。
就像他认定她一样,他的爱马也被她这个倔强且坚韧的女子迷住了。
「你--有很多女人吗?」裴清终于问出折磨了她一整夜的问题。
历来,举凡做皇帝的都有三宫六院,就算寻常的富裕人家也都有个三妻四妾,而他贵为柔然国主,应该也会有不少女人吧?
「呃?」阿那炅挑起眉,不懂她为何这么问。
「昨天的那些女人都是你的妻妾吗?」她终于脱口而出。
理智告诉她,哪怕他有千妻万妾都不关她的事,可只要一想到那些女人是他的妻妾,她的心情就不由得低落下来。
「妳在嫉妒?」阿那炅掩不住欣喜的问。
「我会嫉妒才怪!」话虽如此,她心里仍直犯嘀咕:莫非这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吃醋?
「从我碰了你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其它女人了。」阿那炅贴着她的耳畔告白。
「这……这又关我什么事?」裴清口是心非的说,其实在听到他的告白之后,她原本还有些阴霾的心情立刻变得晴空万里了。
「哦?真的不关你的事吗?」他深深凝视着她。
「你……」
「好好好,我的清儿说不关她的事,就一定不关她的事了。」阿那炅笑着将她拥入怀里,满足得就像拥有了全天下一样。
天边一轮红日跃出了云海,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也照在这对相拥的有情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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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阿那炅费尽心思想留下裴清。
白天,他用神骏的马儿、广袤的草原、友好的族人……来吸引她的注意;夜晚,则以温暖的怀抱,煽情的呢喃、炽烈的欲望……来削弱她离开他的意志力。
不知不觉中,阿那炅如愿让裴清忘了时间、忘了家乡,甚至忘了她对裴家的责任。
他曾以为这下他们总算能够地久天长了,可事情的发展总不如人意,就算他是威名赫赫的柔然国主也不例外。
不久,局势就有了变化。
奚长老联合其它长老,煽动一群人离开部族,公然举起反叛的旗帜;而邻近的瓦剌、鞑靼等族都对柔然虎视眈眈,甚至有消息传来,远在沙城的明军也蠢蠢欲动起来。
气氛愈来愈紧绷,战争的气息在暗地里酝酿着,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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