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阳缓缓摇了摇头,心情一样的沉重。
他已带人将清玉楼内外细细搜翻了三天,只差没挖地三尺,可大公子所说的玉指环,依旧不见踪迹。
「怎会呢?我明明将它丢出清玉楼的啊!就算不幸摔碎了,也该有残骸,怎会寻不到?」
「会不会是大公子记错了?」
「不会!我怎会记错!?」若真是记错了,或那一幕只是他的梦中所为,该多好!
就算阿涛不向他表明心意,就算两人就那么依旧瞹昧不明地过下去,他也心甘情愿啊!
若那随手的一丢只是梦,该多好!
「再去找,这次范围再大一点,或许我气力大,弹得入了土或远了一些。」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那枚玉指环,他一定要寻回来!因为,那是阿涛的心哪!是他盼了许久许久的回应啊!
「是,爷。」范围再扩大一点,只怕要就挖到湖畔了!低叹一声,秦朝阳依然领令而去。
临走,瞅一眼瘦了一圈的主子,秦朝阳再劝:「大公子,你坐下休息一下吧!」再这样不眠不休地傻站下去,铁打的身子,又能熬上几日?
「我没事。你去吧!记得找仔细一点。」聂修炜苦笑著摇首,在阿涛没醒来之前,他唯一能替她做的,便是陪她受苦,替她惩罚他自己。
又是一天过去了。
好几夜,没有那清脆的雕玉声响起;也没了那一个小小人儿,微恼地陪在他桌前,无聊地绞著手指,陪他熬夜审帐;也没了那个在烛光下赏玉、兴奋雀跃的小小身影。
阿涛,你何时才会醒来?
阿涛,要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阿涛,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再见我?
阿涛——我想你。
悠悠的叹息不断萦绕在清玉楼。
醒来吧!阿涛。
「爷、爷!」春梅兴奋地从房里奔出来。
「小声一些!」聂修炜低斥,「不要吵到了阿涛!」此时夜深人静,稍稍大声一点便觉刺耳。
「阿涛醒了!」过了四天,她终於醒了!
「醒了!?」他一把揪住春梅的肩,不敢置信。
「对!这次真醒过来了!还说肚子饿呢!」
「真的?」上苍听到他的祈求了吗?
「真的!」春梅重重地点头。
「快!快去给她盛饭啊!厨房不是一直备著人参粥吗?快去拿给她!」天哪!醒了,她真的醒了!
「是!」春梅急急地跑下楼去。
聂修炜一扫几日来的狂躁,漾起久违的笑脸,兴奋地从这一头奔到那一端,恨不能放声长啸,以泄四天来积得满满的烦忧。
「大公子?」四天来坐镇阿涛床前的老大夫也终於松了一口气,首次踏出房门。
「啊!徐大夫,多谢了!」聂修炜深深地一揖。
「不敢当、不敢当。」老大夫回手为礼。
「不,我一定要谢谢您老人家,您这几日辛苦了。」揖了又揖,聂修炜感激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大公子也是情深意重啊!这几天老夫都看在眼里了,天下恐怕再也没有比大公子更痴情的人啦!」
大夫故意回身提高音量,「这四天来,你不眠不休地站在门外,饭也不吃一口、水也不喝一杯,任是铁打的身子怕也熬不住,大公子,听老夫一言,还是休息一下吧!」
「多谢大夫关心。」聂修炜知道大夫的用意,感激地点头一笑。
「好了,阿涛姑娘没事啦!只要多多休息,过几天便能又蹦又跳喽!倒是大公子你,要多加注重身子才是。」大夫压低嗓音,用指比一比房内,「心病还要心药医。」
说完,大夫又满含深意地高声一笑,「老夫告辞啦!」
「我送您下楼。」
「不用、不用。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但你——」大夫大声朝房内一喊,「站都站不稳啦!还是省一点力气吧!」
大夫挥挥手,迳自下楼而去。
目送大夫下楼,轻吁了一口气,聂修炜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
只要阿涛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已记不起这是第几次了。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在阿涛深陷睡梦之时,他偷偷潜进阿涛的卧房里,隔著床帏,蹲坐在床前,悄悄低语。
「今天听他们说,你去石头阁的路上又迷路啦!还绕了两圈才找到路,真的吗?唉,要是有我陪你,该多好?至少你不用老走错路。」
盘腿对著床帏支颔而坐,聂修炜宠溺地无声一笑。
「你这个固执的小丫头!都一个多月了,为什么还不想见我?」无奈地轻轻一叹,「每天我踏出了清玉楼,你才肯跨出房门;到了夜里,我回来了,你却早已回房。到底何时,你才肯见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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