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边是……”
“够了!”崔咏荷大怒,“你是在拿你们家的富贵来压我了?”
王吉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小姐言重了,小姐是小人未来的主母,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爱撕东西、砸东西,但既然主子喜欢,我们就要为主子办到。小姐尽管砸,随便撕,若是撕得手臂酸了,砸得肩膀累了,也不要紧,尽管吩咐下来,小人们替小姐撕就是了。”
“你们根本就是存心将我比喻成裂锦为笑的褒姒。”崔咏荷顺手抓了把明珠,对着王吉保的脸就要扔去。
王吉保依旧站在原处,头都没抬一下,一直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崔咏荷受窘的福康安,脸上怒色却是一闪而过,身子飞快地掠过来。
韵柔也惊得失声叫了出来。这王吉保虽然态度恭敬,却不是一般下人。王家三代都服侍傅家主人,他自己也在战场上屡次救护过福康安。
他虽然凝于身分之别,不便躲闪还击,但真打了他,福康安断然不会罢休。
崔咏荷的手高高地举起,却忽然换了个角度,对着正飞快掠过来想要阻止她的福康安掷了过去。
福康安固然自幼习武,但面对这突来的攻击,一来并无防备,二来正快速向崔咏荷冲去,因此虽能敏捷地扫掉大多的珍珠,仍有一、两颗掷上他的脸。
王吉保脸色一变,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弯刀上。“三爷!”
韵柔见王吉保浑身飞腾的杀气,想也不想,即刻跨步挡在崔咏荷身前。
福康安也飞快给了王吉保一个眼神,提醒他不可造次。
唯独崔咏荷完全没感觉到面临的危机,对着福康安冷笑一声,“全都是你的主意,对吗?”
福康安不怒反笑,“我送你的东西,你向来不是扔就是撕,既然这样,我就多准备一些,让你撕着开心,这也不好吗?”
崔咏荷怒容满面,眼神无比凶狠,“福康安,你不要仗着博府权势就以戏弄天下人为乐。常言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们傅家赫赫扬扬已二十多年总有一天,你会尝到登高必跌重的滋味。”
这样恶毒的咒骂,听得王吉保在一旁直皱眉头,福康安却像毫无感觉一样,依旧笑得泰然自若。反而把有心惹怒他的崔咏荷气得胸中一阵发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韵柔惊魂未定,对福康安福了一福,便也快步跟了去。
福康安看崔咏荷怒气冲冲而去,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崔咏荷听着身后的笑声,气得全身都微微颤抖,脚步也越来越快。
福康安一边笑,一边低头看着满地的珠王碎片,没有人能看到他那黑亮的眼睛里,若有所思的光芒。
王吉保一直凝望着他,不过,看的不是他的眼神,而是他脸上渐渐浮起的两颗小红点,可见方才掷到脸上的珍珠,是真的十分用力的。
怒气一点一点地凝聚,这是他自小服侍的爷,是在战场上拼了性命也不肯让他受半点伤害的主人,如今却叫这样一个任性的女人给伤害了身体……
悄无声息地,在福康安低头凝思的时候,他以武人特有的轻捷迅速,追向了崔咏荷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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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我的小祖宗,你总算还知轻重,没有真的打了那王吉保,否则只怕福三爷当场就要翻脸。”韵柔余悸犹存地埋怨崔咏荷。
“我哪里不知道那个王吉保是和他自幼一起长大,一起在沙场上作战,名为主仆,实是兄弟?我要真打了他,那个奸贼一定会翻脸,到时候就可以退婚,我就能脱离苦海,不用再受罪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打?”
崔咏荷叹了口气,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我做不到,就算是奴才也是人,我没办法因为自己想要脱身,就打骂他、羞辱他。福康安虽然是天下第一大坏蛋,但他身边的人无辜,我不可以这样做。”
韵柔点了点头,眉眼之中一片温柔,“福三爷对我这个丫头都一向客气尊重,这一点,他倒是和你一样的。”
“可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这种人,脸上笑嘻嘻,暗中不知会怎么伤人呢,你还拿他当好人。”提起福康安,崔咏荷就不会有半句好话。
韵柔但笑无言。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有人已悄悄来到身后。
王吉保还在想,应当如何不失分寸地教训这个胆敢伤了主人的女子,忽听得崔咏荷的话——
我做不到,就算是奴才也是人,我没办法因为自己想要脱身,就打骂他、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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