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穴道解了,你便可以离开,”那人微微蹙眉,“何须求人?你不知道你若求我便要受制于我么?”
宝钩哭得双肩一抽一抽的,“我、我不知道师兄他怎么样了,我得马上回去。”
“你为了别人求我,为什么?”那人顺着床沿坐下,一双极漂亮的黑眸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被他看得面上发热,伤心却莫名地减退了许多,宝钩定了定神,哽咽着说:“解开我的穴道。”
“我从不听人命令,”唇角牵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他似乎觉得有趣,执起她散在枕上的一绺乌发细细地端详,“除非你答应乖乖地听我的话。”
心里有个声音小小声地提醒她,这个人是危险的,答应他便如为自己上了道无法挣脱的绳索,她不能——
但是,十二少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的画面却一再地刺激她不安的内心,她必须离开这里,必须去见师兄。
“我答应你。”话出口的那一刹那,心在发抖。
“很好。”他起身,玄色衣袖轻轻一拂。宝钩只觉肩上一阵巨痛,封闭的穴道已然松开,她挣扎着起身便往外跑。
刚跑出两步,双膝便不由自主地软下,身子一偏,她已栽倒在地。
头好晕——
是了,她还在生病。
一只温热的大手探上她的额,宝钩睁开泪雾迷蒙的双眼,看见那张俊美的面容,黑眸中闪着奇异的波光,正若有所思地凝注在她的脸上。
“你受了很重的风寒,只怕是走不了啦。”他缓缓地开口,声音极淡。
“我不要在这里!”宝钩急着叫道,却没有一丝力气,站不起来。
“说得好,”他像是被人一刺,眸光倏地发冷,淡淡地一笑,“我也无意让你留在这里。”松开握住她腕脉的双手,他冷淡地起身,“我已经为你解穴了,请吧。”话音方落,修长清瘦的玄色身影便消失在竹舍外。
宝钩心头气苦,长这么大,她从未见过如此冷淡、如此不通情理的人。拼命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她只觉得双膝一阵阵发软,眼前金星乱转。她甩头,强撑着踉踉跄跄地走出大门,顾不得一身虚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她不能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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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舍里,两名玄衣男子相对而坐。
“黯主子,你放那位姑娘走了?”黑兽倒了两杯茶过来,放在两位主子面前。
“黑兽,你的话是越来越多了,莫不是太过清闲的缘故?”轻柔的男声如上好的丝缎,细听却隐隐含着锐利之色。
“黑兽不敢——”黑兽急忙垂首。
“在天津渡口我就放她走了,谁叫你们多事再抓来。我要取谁的性命,什么时候要你插手了?”这一道声音寒冷如冰。
“若非因为此事发生在天津渡,我还犯不着把她送到你这里来。汲黯,你莫忘了,那丫头见过你的真面目,而且还在杀人现场——”
“那又如何?”汲黯不动声色,慢慢地啜着热茶。
“黯主子,那位姑娘是少林百里长青的弟子,少林会发现您的身份——”黑兽忍不住帮着自己的主子说话。
“没错——”那男声已是轻如耳语,锋利却有增无减,“有她在,你莫愁百里长青找不到你——”
“那又如何?”汲黯淡淡地一笑,声音越发冰寒。
“黯主子——”黑兽急叫。
玄衣男子忽然笑了起来,起身道:“我们走,黑兽。”
“不送。”汲黯并不起身,甚至连头也未抬。
“黯!”玄衣男子走了两步,蓦然回首,“不论事情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当儿戏。就算你不在意,你也要替我——替我们想想。”话刚说完,似是怕他回答,男子扭身便走。
“主子——”离开竹舍,黑兽才敢开口,“那位姑娘身子有病昏倒在雪地里,黯主子不救她,她肯定会冻死的。”
“哦?”男子的声音虽然仍带伤感,却极富兴味,“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以为你的主子有救苦救难的心肠了?再说,她死了不是更好?省得我们动手。”
“可是主子,她年纪还小哪!”黑兽并不甘心,那个小女娃给他的印象极佳。
“你太不了解你的黯主子了,”男子摇头,轻柔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忧虑,“黯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的心地——你放心,有黯在,那丫头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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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好冷,像掉到寒窖一般冰到了极点,随即僵硬,失去知觉,什么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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