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魂一样慢慢转身,曹锦瑟在门前回过头,一双眼燃着怨与怒,“墨窸!我恨你——我巴不得自己从来没爱过你甚至没认识过你!你这个混蛋,混蛋!”
锦瑟去了,是哭着离去。墨窸却枯立许久,好久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锦瑟,你说对了,我真的是个混蛋,竟然这样对你——可是或许这样子才是对你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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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杨金英为她戴上“九顶四凤金冠”,曹锦瑟凝望镜中着粉施朱的面容,牵出一抹古怪的笑。这镜中珠光宝气、浓装艳貌的女子是谁?好陌生,又好熟悉……是了!这是她!一个即将成为端妃的女人,一个任人左右的玩偶。人工修饰的俗艳陌生而刺眼,让她无助、绝望如坠入无底深渊。
她不甘心,不情愿,不放弃,可是又怎样?!三日来,她想方设法、用尽心机想要逃出宫会,结果却连一间屋子都走不出去。屋外的禁林军目光如炬,未曾稍瞬,将她的一举一动皆收于眼底。天大的讽刺!为她一弱质女流竟也值得动用国之精英?强留下她,只因他是皇上,九五至尊,一言九鼎不容更改吗?更让她伤心的是这些看守她的御林军皆是墨窸的属下。他好狠的心!不肯带她远走高飞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百般阻挠?莫非他真要亲手把她送入他人怀抱吗?!
好恼!好恨!好痛!
她掩面,秀目微合,泪沿着面颊滚落。杨金英色变道:“锦——娘娘,怎么了?是金英粗手粗脚的弄疼了娘娘?”
“不,不关你的事。”摇头苦笑,她茫然地望着镜中女子凄然的神情。烦恼皆由心生!除了自己,她还能怨谁?还能恨谁?可是,怎能停止对他的怨,对他的恨,还有、还有对他的爱。
情已深,爱难收,多少绮梦皆化作泪。她终是不甘呀!
“墨将军!”
门外的声音令她心神一凛。猛地起身,她夺门而出,“墨窸!”她大叫,看他缓缓转身,乌黑的盔甲在朝阳中闪烁着光彩,一如记忆中的威猛。黛眉如柳,美目似水,瑶鼻若胆,樱唇点红,盛装的她雍容华贵,光彩照人。看在他眼里,是令他心痛的美丽。心痛?!他还有什么资格心痛?她已非他可以心动、怜惜、保护的那个女子呀!她已是皇上亲封的端妃——单只她头上那价值不菲的金冠,便已拉开他与她的距离。她已是遥不可及,高高在上啊!
凝望她许久,墨窸终于深施一礼,朗声道:“恭喜娘娘。”
“恭喜?!”如受电击,她的心丝丝抽痛,紧缩成一团。恭喜!恭喜!恭喜……脑中盘旋着他的声音,瞬间燃起她满心的怨恨愤怒。紧紧地盯着他,她终于爆出大笑,“多谢墨将军!本——本宫心领了!”
心口如受重击,沉沉地一痛。墨窸一阵恍惚,仍躬身道:“娘娘请!”
“有劳将军带路!”一字一顿,曹锦瑟心中充满了怨愤。为何如此待她?他怎么可以让她心痛情伤?!好恨、好恼、好不甘!他以为他可以就这样摆脱她吗?休想!她要如怨灵般死死地缠住他,看他心痛,看他懊恼,看他悔不当初,看他生不如死……
是!就要折磨他至死方休!除非她心中的怨恨如烟消逝。可对他的恨和对他的爱皆深邃似海,又怎会轻易消逝?无望的未来,就让她与他同坠爱恨同归的深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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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金壁辉煌的宫殿,踞于高高龙椅上的男人面目模糊,只隐约看出一丝淡淡、莫测的笑。那男子就是将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她的夫君!不!怎么会是夫君呢?她不过是众多围绕在他身边仰其鼻息度日的女子之一呀!按民间的说法,不过是妾!妻是眷属妾是财,不过是男人的财产罢了!怎有资格称一声夫君?!
跪于阶下,锦瑟仰头望去。遥远、陌生的感觉——那男人似乎已非她所熟悉的那个人。仅仅是因为身份、地位的改变吗?她牵出模糊的笑,听小福子尖细的嗓音唱道:“曹氏锦瑟蕙质兰心,端雅娴淑。先孝侍圣母多年且深得圣母恩宠有加……端妃娘娘领旨谢恩呀!”
“谢皇上恩典!”曹锦瑟机械地叩头谢恩,双手接过圣旨、玉印。微抬头,触到小福子真诚的笑脸。
“恭喜娘娘!”
恭喜?她在心里冷笑,何喜之有?
缓缓旋身,锦瑟木然而立,受群臣朝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如雷的声音恍惚来自遥远的梦境。一切都不真实得让人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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