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平坦的小腹,她的脸上溢着神秘的喜悦。明眸含笑望他,她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我——”墨窸拧着眉,“我宁可与你同死,断不肯活着面对自己的背叛与欺骗。”
好像有一根细细的针无声无息地刺入她的心口,她一时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猛地转身,她仰头挺直了背脊,嘶声叫:“来人!本宫在此——”她嘶声叫着,几乎无法再出声。眨了下眼,一滴泪便自睫毛滴下。
墨窸颓然靠着树干,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再也不说一句话。直到被抬回营地,看她扑进皇上怀里,梨花带雨地哭泣遇险受惊幸得墨卿相救等等,他只觉得好笑。至于皇上的低声劝慰,称赞褒奖,他好像没听见,也不谢恩只一味地傻笑。
曹锦瑟回身看他,半带怜意,“墨卿失血过多,也累了,还是休息吧!”是啊,他是累了!是该休息了,生活在这虚假的梦境中,他怎么会不累、不倦?
伤势未愈,拒绝了皇上召他随驾返京的好意,他站在树下,目送车马绝尘而去,抬头,半卷的华帘后一双似水星眸火灼烧着他的心。
别了,他这一生惟一爱的人!或许,这次真的永不再见。他将老死在这少人的山中,伴他的只是无尽的愧疚与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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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夕阳渐斜,紫禁城的天边燃着火样的云霞。停针凝目,杨金英面上是种似笑非笑、似思非思的古怪表情。曹锦瑟望见,不禁笑了,“绣的什么?让我瞧瞧。”
“呀!”杨金英猛醒,待要遮掩已来不及。
“绣的是鸳鸯啊!怪不得……”小丫头动春心了呢!也是,只有相思才会让这向来活泼单纯的女子如此魂不守舍,心神不宁的。
“是宫里的侍卫?”
她笑问,却见杨金英垂着头,羞怯地摇头,“那是什么人?莫非是皇上?”
“不是!”杨金英忙摇手,慌得针也落在桌上,“金英绝不敢痴心妄想——再说,我喜欢的是……”
“不愿说吗?”曹锦瑟笑着,拈起针把玩在手,“他是怎样的人?”
“他——他不太喜欢说话,但对着人时总是面带微笑,就算是对我这样的奴婢也是客客气气的……其实,娘娘也知道他的——他就是墨窸墨将军啊!”
手中的针刺入指中,鲜血沁出,曹锦瑟却毫无反应,只怔怔地看着杨金英半是羞怯半含喜的笑意,“你说你喜欢的是墨窸?”
“是……呀!娘娘受伤了!”杨金英慌得起身,却被曹锦瑟抓住手,“我没事!”忍不住的酸气上涌,她一阵恶心。月事已过一月,虽未传召太医,但她已心知肚明。那一夜的预感并没有错,她果如愿得到了他的骨血——他与她爱的结晶!或许,她与他今生无法结缘,但毕竟她已拥有了他与她共有的孩子。
曹锦瑟抚着小腹,唇边溢出甜蜜的笑,方才的不悦、嫉妒之意一扫而空,“你很喜欢墨窸?”
杨金英低头,含羞而笑,“虽然他从没与我单独相处,更没对我说过什么,甚至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但我就是忍不住要想他、念他……这或许就是喜欢吧?!”
目光闪烁,曹锦瑟的心里突然闪过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的念头。或许,她可借此机会将墨窸重新拉回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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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珠帘半卷,现出朱厚熜兴冲冲的笑脸。
“熄。”曹锦瑟微笑,正欲起身,却被他压回榻上。
“莫动,仔细动了胎气。”
“我哪有那么娇气呢。”曹锦瑟掩面而笑,藏起所有的愧疚与不安。是她自私,是她无耻,但只要想到腹中胎儿是她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他的骨血,就什么都不顾了。抬头看着雀跃非常的朱厚熜,她不觉咬着唇,“今个儿怎么这么早下朝了?”
神情一黯,朱厚熜扬眉道,“懒得听那些混账在殿上争吵,无趣得很。”
“又是夏言与严嵩?”曹锦瑟道:“着朝中有一个忠心为皇上着想的人,皇上就可少些烦恼了。”
“忠心!”朱厚熜冷笑,“那些个老奸巨滑的混账东西,哪个不是说自己对朕忠心耿耿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哼!大话人人都会说,其实还不都是先为自己考虑!”一声长叹,他道:“可惜墨窸不肯回京。”
“皇上怎知墨将军不肯回京?”
“上次在昌平,无论朕怎么说他都不肯回来,只说过惯了闭云野鹤的生活,怕无法适应京中争斗了!”虽说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是情理中事,但他却不忍下诏逼他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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