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唐孤鸿着急地直冒汗,回瞪萧如瑟,“姑姑,你不要捉弄我啊!"
“我一向如此,是那小丫头经不起逗。”萧如瑟无辜地耸耸香肩,兀地,凤眼一眯,低声说:“你再乱叫,别怪我不客气。”
唐孤鸿为难地皱皱眉,终究不放心君玄佩,跟着追出。
萧如瑟扬袖落座,津津有味地呷一口茶,“好了,该走的、不懂事的都走了,你们继续!"
大家敛住惊艳的目光,恍然大悟。
不过,唐孤鸿那声“姑姑”让君万浪、君夫人,包括风烛都十分纳闷,这天南地北毫不相干的两人会认识,甚至还有着古怪的关系——
然而,没人去深究下去。此刻,他们的心思都在那个生死未卜的人身上。
“烛儿,你隐瞒了什么?"君万浪走下来,面对面,“是不是和玄龄有关?"
风烛刚才闪烁其辞的一顿话只瞒得过那些不知情的人,可君万浪却越听越不对劲。
“君伯伯,”风烛迎视着他,目光如电“该解释的人是你不是我——你不认为,事已至此,无需隐瞒了吗?八年前,玄龄之所以毁婚,到底为什么?"
如果,不是小师妹料到他离开六扇门必回洞庭湖,才和月刹赶来碰巧解了他的穴道,他至今还在受制;如果,不是发现了桌角下的经文,联系一下前因后果,或许他真的会恨玄龄——昨天看的那些都是她仿《易筋经》而写的假经文;如果,他忘记了当初玄龄在少林说的那句——
希望无论到何时,你都是那么冷静。
如果,如果,有太多的如果,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当初一段往事引起——
欠他解释的人正是君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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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往事,弹指云烟。
听罢风烛从头至尾的叙述,君万浪一下子苍老许多。
他仰天长叹,淡淡道:“我答应过玄龄,一辈子都不告诉你实情,但是,我终是拗不过你的。你——若对玄龄情深意切,就让她去吧。因为,玄龄到了苗疆还有一线生机。”
“怎么说?"风烛双拳紧握,对掌心的血丝浑然未觉。
“玄龄的娘是白苗的圣姑,在拜月教人的血统里,都传承着一种含有剧毒的隐蛊,在男女十五岁的时候发作,如果在二十四岁之前不能与另一苗人婚配,隐蛊的剧毒回扩充到全身,届时,药石惘效。”君万浪手扶着椅子,五指深陷,“玄龄的娘为了跟我厮守,不顾一切逃离苗疆。你爹,便是那个时候为救我们而死。后来,玄龄出生没几年,她娘因蛊毒发作便死了。”
“蛊毒遗传?"风烛嘶哑地问。脑中闪过记忆中郁郁寡欢的娘亲,闪过玄龄好几次那欲诉还休的凄楚。甚至说,他开始憎恨那已死的苗怜月,她明知有恶果,为何要生下玄龄?他们这一对夫妻害死了多少人?如果,他们从此白头到老,或许死去的人也会瞑目,偏偏,只是为了一场短暂的欢娱。难怪,玄龄会说什么“勉强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
“不错,玄龄那年要嫁给你,正好十五。我起初看她没一点征兆,以为遗传之说会有偏颇,或许玄龄的命没她娘那么苦。哪里知道,成亲当天,蛊毒突然发作!"君万浪痛苦万分地将十指插入发丝中,“她来给我行拜礼时痛昏过去!我——不能瞒她,把实情都告诉给她。玄龄跪下来求我,让我不要告诉你,而且决定毁婚,她宁可背负你的憎恨,也不要拖累你。那傻孩子怕——怕你会和你娘一样执著,为她日后的死而遗恨终生。你是风弟惟一的血脉,我不愿耽误你,才答应她修改婚约,把玄佩许给了你。可是人能预料的有限——玄佩遇上了孤鸿,非君不嫁。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愿再误你一次,勉强接受玄佩的意见,让你和唐门三少主公平比一场——”
“够了!"风烛怒喝,呼呼喘气,受伤地嘶吼:“一口一个事非所愿,一口一个情非得已,你们父女凭什么替我做主?这是什么狗屁主意?该死!"让他一次次去误会,让他不只一次去伤害玄龄,让他生生世世永坠入地狱……
什么“被爱的人憎恨会不得好死”?
胡扯!会不得好死的人会是他——
萧如瑟品着茗,正舒服地享受着,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忙从袖口刺出一枚三绫针,没入风烛后颈的哑门。
“啧啧,我说我的亲亲师兄,难怪人家点你的哑穴,你真是不会说话。”她无奈地咋咋舌,后悔刚才给他解穴,“你是要你的玄龄活呢,还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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