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怕去惹他生气。
她知道自己被耶律倍宠坏了,从来都是她发脾气的份儿,哪管人家吃了她多少亏!如今,她只担心做错这一件事,被这个人怨。
犹豫不决之中,大半夜的光景竟也溜走了,睡意一下子袭身,再加上身旁的意中人没醒来的迹象,她便打起小睡片刻的主意。
她叮咛自己,「千万别睡著,醒来同他解释就是了。」想是认命,肯进宫了。
怎料,事情由不得她控制,原本可以简单说清楚的事,竟被「戚总管」弄到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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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毅苏醒过来,认出偎在身边熟睡的女子,见她一身薄衫,再察觉到自己光著上身时,醉意猛地一撤,脸也黑去了一半。
耶律檀心舒缓地坐起身,眼都未及睁开,便开口说话,「啊~~你醒了……」言下之意,居然没有一丝的别扭。
耿毅自然以为被她耍了一计,「我真是低估你了,完全没料到你会设下这样的圈套。」
耶律檀心不怪他这么想,急忙解释,「请相信,我其实跟你一样无辜……」
「现下若有人闯进来,无辜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耿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跳了起来,「我的外衣呢?」
耶律檀心也帮他四处看了一下,「我恐怕是给人拿走了。」
「少不了受了你的支使!」他一口咬定她有罪,并且将被子往她那里掷了过去,「求求你,把自己包紧一点儿。」
耶律檀心无语,只能凝噎住泪水,照了他的话将自己包起来,才说:「情况没你想得坏……」
他心乱得很,根本听不下一句解释,目前的他只在乎一件事,「我弄疼你了吗?」
她大眼睁著,愣站在那里,仿佛不太懂他的意思。
他於是再将话重复了一次,「我到底有没有弄疼你?」
她摇了头说:「没有。」
「真没有?」
「真的没有!」
结果,他却摆了一副「天灭我也」的模样来,抱头跪在地上了。
耶律檀心不忍见他自责,上前跟他实说了,「你醉得不省人事,根本连一根寒毛都没动。」
耿毅闻言将头抬了起来,不见有喜色,却更加懊丧,还说了自相矛盾的话出来,「如此说来,丑闻没酿成,你仍是要给别人糟蹋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跃而起,转眼就往耶律檀心这头儿扑了过来,异想天开的说:「一不作、二不休,乾脆现在就让你进不了宫。」说完就扯掉耶律檀心裹身的被子。
他痴痴地望著被压在身下的她,被她美丽的脸庞迷惑住,四肢宛如被树藤缠住,一动也不能动,良久後,才如梦初醒似地撤开身子,打算滚到一边去。
不料,他慢了一步,画堂两扇门在此时被人拉开了。
一个破锣似的粗嗓大剌剌地响起——
「哎啊!皇天我个奶奶!这事怎生了偿!这个骄郎啊!把咱们一个好好的契丹公主睡坏了,他日也甭想上攀汉人公主了……」
戚总管这样不清不楚地嚷著,把寺里的警卫全都引来了,其中还有几位上山来赏牡丹的世族贵客。
大夥你挤我推地,就是想把门缝里的事情看个一清二楚,谁知戚总管不懂人情世故,既然已将观众引来了,竟然狠心将门一掩,把「丑事」都关在画堂里。
不仅如此,他还雪上加霜,摆了一脸尴尬懊丧的模样,对众人道说:「没事、没事,请各位大爷们先回房歇著吧!」典型的此地无银嘛!
「……」
「有看到吗?」
「没啊!你呢?」
「只睨到两个影……」
十来个人交头接耳,捕风捉影一番後,都把戚总管方才嚷的「此地无银」记在心底。
交换了意见,得出的结论便是——
宝宁寺,近水楼台处,此院的画堂里,独处了两个影,一个原本能攀上汉家公主的耿骄郎,竟去拈坏了一朵大小皇爷皆欲采的「艳蕊檀心」。
这结论随著众人离开了宝宁寺,还不到日落西沉时分,整个洛阳城里的父老们都知道这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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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为了这一件事气坏了!连著一个月不肯让赞华先生入宫觐见。
耶律倍除了继续求见以外,能做的也只能等皇上气消後,再作补救。
其补救的方式便是,他不能再投闲置散地过著契丹王的日子,而是必须担当起军职,做一个架空的怀化军节度使,正式对李嗣源的後唐王朝效忠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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