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的脸上掠过一阵不自在,今天确实在这里等得太久了一点,幸好可以拿忘忧进宫的事来当挡箭牌。“太后对忘忧有没有意见?”
海格有点懊恼,“宫里的规矩多,真应该事先做好准备,委屈忘忧今天受了贞格格一肚子气。”
如雪思忖道:“我听哥哥提起过这个贞格格,听说挺悍的。”
“将门之女,孔家被灭门时,她是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的,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能说她不悍吗?”
如雪抿着嘴笑了笑,“这样悍的女人,你会喜欢吗?”
海格忽然想起忘忧,要说悍……忘忧恐怕也不比贞格格差喔!只是如雪怎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呢?
“要怎么说呢?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对哪个女孩子动心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海格笑了笑,“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呢?”
如雪低垂着头,把玩茶几上的青花瓷杯,轻轻地说:“前几天,你阿玛到家里来下棋,我听见他跟阿玛还有鄂客尔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到时如果太后有意给你指婚,得先给他透露点风声才好。”
海格做了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事实上,他每天都在为了要如何打消顺治出家的念头而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情想自己的婚姻大事呢!
“太后现在已经够烦的了,她才没那个心思管我这芝麻绿豆的事情呢!”
“你自己的意思呢?”如雪大胆地问。
“我?”海格愕了一下,“等缘分吧!”
这样的回答,真令如雪泄气,难道海格对她就连一点点感觉也没有吗?早知如此,她才不来碰这个软钉子,都是鄂客尔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只要她对海格暗示一下,海格就会明白;现在看起来,海格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
“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如雪起身告辞。
“我送你……”
海格让下人备马送如雪回府,但自己只送她到门口;不一会儿,却又听到马车回来的声音。海格有点纳闷,不知道如雪为什么又掉头回来,因此赶忙出来一探究竟。
驾马车的仆役解释说:“大少爷,如雪姑娘说她想自己散散步,所以让小的先回来。”
“这么晚了,一个人散什么步?”海格嘟哝着。
仆役又说:“如雪姑娘心情不怎么好,我看她眼睛有点红,像是刚哭过。”
海格这下更觉得迷惑了,“刚才她还跟我在屋里聊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心情就不好了?我过去看看。”海格到马房把自己的千里宝驹拉出来,飞快地追了出去。
片刻之后,海格远远就看见如雪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石子路上。
“如雪!”海格在马背上大声地叫她。
如雪回过头,几乎是喜出望外。
千里驹飞奔到如雪身边,海格一伸手就把她拉上马来,府里的仆役说得没错,如雪确实是哭过。
“怎么回事?你哭了?”海格诧异极了。
如雪嘟着嘴,眼泪又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海格急问:“你别光是哭,总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是谁惹你不开心?”
如雪娇嗔:“还问?人家等了你一下午,结果你居然打发一个下人送我回去。”
海格心里一紧,她这是在对他剖白感情吗?可是,这许多年来,他一直把如雪当成自己的妹妹啊!他心里有些茫然,如雪把整个身子偎在他胸前,他不敢去拒绝。但是,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脸不红、心不狂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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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又来到了迎春院。现在,他已经习惯这里莺莺燕燕那种缠人的招待方式。
不一会儿,忘忧款款生姿地摇摆走下楼。她像里面的姑娘那样,花蝴蝶似的飞到他身边,嗲着声音道:“这么久不来看人家,你看我等得皱纹都快长出来了。”
海格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他举手作投降状,“如果你几天来学的就是这种奴颜媚骨,我看你还是回鄂府,让如雪教教你琴棋书画。”
“对,那个什么格格骂我的就是这句‘奴颜媚骨’。”忘忧拍了一下桌子,终于想起那天那个格格所说的四个字。然后;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随即又恢复原先的泼辣状,“你什么意思?我苦练了好久,好不容易大家才说我学到了一点精髓,你怎么一来就泼我冷水呢?”
海格一脸的啼笑皆非,不知该说些什么,喝了口茶,看看忘忧,再次提议:“让如雪教你下棋或弹琴,皇上最喜欢和如意下棋、听如意弹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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