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无敌不敢相信,这些年来凝雪竟暗中长期让人……喂毒!
宫里到底是谁与凝雪有这么深的仇恨?
“指使你的人是谁?”他寒瞳倏沉,那睽违已久的杀戮之气,由他心底深处缓缓而升。
“我不能说。”
秋儿感觉到四周凝滞的气氛,全身戒备的握紧手上的短刀。
上官无敌虽长年隐于山中或宫里,但不代表他对江湖之事不管,神偷门门人虽少,但光那几位长老级的人物就够瞧了,除非必要,他才会现身。
据传言,由于神偷门老掌门鲜少管事,上官无敌已是默认的掌门,只差一份仪式,好公告世人。
“把药瓶及桃花簪还我,我能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药是凝雪维持生命所需,桃花簪是凝雪及笄时皇上送她的礼物,两样东西对她都十分珍贵。
“恕难从命。”这两样物品对她虽然没用,却是她覆命呈交的必要东西。
没人能当着他的面伤害凝雪!
上官无敌觉得无法再好言相劝,一个纵身跃起,挥拳迅快、掌风猛厉,招招欲取她的性命。
秋儿打得力不从心,他如行云流水的拳掌几乎让她招架不住。
她连快出招,但上官无敌的功夫几乎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砰”地一掌击到她的心口,喷出一口血雾,一个失手,她紧握于手的瓷瓶飞出手,落入前方的江水里。
“不——”他惊慌地冲向前出手欲救回瓷瓶,指只触到瓶身,便眼睁睁见它落入汹涌的江水中。
他忆起数月前西门钰带着诡谲的笑容,两只瓷瓶在半空画成一道弧线投入火盆的那一幕,教他顿时失去理智,旋腿、厉掌猛招尽出,恍如狂狮。
秋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上官无敌一个侧转,精巧将她双手反剪于后,钳制她的动作,夺过她手上的短刀,架在她颈子上。
“它明明对你没用,倒不如还我、还我……”悲愤与哀悼让他不知自觉加重力道,搁在白颈上的短刃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完成任务是身为杀手坚持的信条,毁灭药丸是委托人交代我最重要的任务,如今我技不如人落在公子的手上,请您给我个痛快吧。”秋儿认命地闭上眼。
长久训练下,任务为先的观念根深柢固深植在她脑海里,对于公主,她只有愧疚,她下辈子再还今生欠公主的情。
上官无敌眼阴狠眯起。“别以为我不敢杀女人!”凡事都会破例的,他不介意让江湖人耻笑。
“无敌……”
一道轻若丝缕的呼唤,让怒狂的男子拉回些许理智,急忙转身看见她微开的眼眸时,放开秋儿,到她身旁将她拥进怀中。
“你……还好……吧?”
凝雪无力地轻点头,瞧向盈盈而立、面无表情的秋儿。
“你明知我仅有一个多月可活,药还我,让我过完人生最后一段日子好吗?”
秋儿闭上眼,不作声。
“秋儿!”她是将死之人,连仅剩的一点点日子也不给她吗?
上官无敌将她紧紧抱在怀,据实以告,“药瓶已经掉入江水中,它……没了。”
凝雪双手揪紧他的衣服,情绪翻覆如浪:当她知道秋儿夺走药瓶时,也预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死之前,她想知道是谁对她有此深仇大很。
秋儿看了她一眼,首次违背她遵行的原则,将一块令牌丢至她面前。
“您见到这块令牌就应明白是谁派我来的,而她也是当年毒害你娘亲之人。”
那是宫中通行的令牌。凝雪拾起,瞧见刻工细腻的令牌背面刻有的小字时,心神皆凉,令牌落出她的手。
周德妃,她最敬爱的表姨娘?!
上官无敌敏感察觉她的微颤,拥得她更紧,希望能多给她点温暖。
那是位与凝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总漾满慈爱关怀的贤淑妃子,没想到众人称誉的外表下却是个想将凝雪推进死亡境地不得翻身的恶毒女人!
“你走吧。”
“公主,您——”秋儿不敢相信她方才所听到的。
“凝雪——”上官无敌瞠大眼,不敢相信地低吼着。就这么放她走?!
凝雪心神皆疲地依偎在他暖暖的怀里。
“我不想为难任何人,你回去覆命吧,就说亲眼见我死在异乡。”或许更如她所言死在滇东境内,这辈子不可能回京。
以德报怨……天下有多少人能拥有这样的胸襟呢?
秋儿红了眼,难过地闭上眼,倏然双膝跪地,结实朝她磕三个响头,拾起地上的桃花簪后,身影迅速隐入树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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