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高权重的公公?!”她刚出谷在市集街巷就常听闻过此人,可见他名声挺大的。
“牵涉朝庭的事,我劝你别太好奇。”司徒灭日警告,明知这对一位甫出谷事事新奇的姑娘没多大作用。
不管在江湖或朝廷中,擎天堡的地位影响甚大,身为未来堡主他有责任承担堡内所有重责大任;他好不容易盼得初月回堡,当然极尽所能保护她,不让她卷入危境里。
“朝争之事我不好奇、不多问,那你也别绷着脸。”她恬静笑道,甚至在大岁头上动土,动手拉开那僵硬的俊脸。
“初月,别闹了。”他无奈求道,怕滑稽的模样让人见笑。
“笑一个嘛。”
司徒灭日在她半强迫下,只好扯出一个她满意的笑容。
说说笑笑间,马车来到一处古寺前。
司徒灭日扶她下马车,两人踏入青柳夹道的小路,朝古寺大门前进,初月侧目回瞥偷瞧她的少妇,友善地回以微笑。
“你是带我来礼佛的吗?”出门前不是说来找友人的,怎幺带她来佛寺?
“那人住在古寺里。”他含笑道,牵扶她踏上十多层石阶,来到大门前。“你先进去礼佛,我到寺院后找他,马上过来。”
他熟稔识路的样子,可见他常来此。
初月提高裙摆,踏入静穆大殿,双手合十,双脚跪地虔诚祈福。
求茹芯平安无事、求师父天上安息、求……她与灭日之间会有段好结果。
过好会,等不到他返回。她干脆来到旁厅供善男信女茶水休歇的地方,观看石壁上绘工细致的画像。
听说这是唐未留下的珍宝,安然逃过数次战火,可见佛祖有灵啊。画中的菩萨温柔传道的神态、佛陀专注聆听的模样生动有趣,令她有种如沐佛法的欢喜感觉。
“初月。”
听到熟悉的呼唤,她盈盈朝声音来源前去,来到凉风轻拂的走廊,看到司徒灭日。
“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人我也带来了。”他示意隐站大柱旁的僧人。“了缘师父,请您过来。”
一位老僧人朝他们走来,双手合十向他们行礼。
初月回礼以对,不明白的眸光看向司徒灭日。“他是……”
“你要找的人。带你来此,主要是想解你心中所疑。”
“可是我不识得这——”她定眼细瞧,党得老僧人愈看愈眼熟,便大胆猜测,“你是司徒宏冈堡主?!”
了缘淡淡一笑,“那是老憎从前的俗名,古初月姑娘。”
***
古寺后有片郁郁葱葱的小山坡,翠松似海、青竹成荫,风景秀丽,是个很适合看景谈话的地方。
了缘引他们来到供游客歇脚的亭子,初月在司徒灭日半牵半拉下他为其难踏入亭内。
佛寺敲起晚钟,清悠寂寥的钟声传到方圆十里内;悠悠荡荡,缭绕梁柱,宏钟盖过人间喜恶,也抚平她的不安与怒意。
见她不说话地仰望暮色云彩,司徒灭日唤了一声,“初月,别站着,坐着谈话嘛。”
他不相信爹会杀死古行风师父,而初月始终认定师父的死与爹脱离不了关系,为求真相他带她来找在古寺修行的了缘师父。
有谁会想到在古寺后种菜僧人了缘,竟是擎天堡堡主司徒宏冈!
爹四年前将家业交给他,放下荣华富贵踏人佛门度过他的修行岁月;又于两年前不顾他的反对,剃度正式归依、遁入空门。
为了防止有人骚扰爹清修生活,他一律向人公布父亲云游四海。
最后一记晚钟,沉厚静穆,在初月心中回荡不散。
了缘手上捻动的佛珠转到起点时,慢慢张开眼,瞧向仰首望天的她。
“你们大老远来找我,有事吧。”
司徒灭日见初月仍是闭口不语,开口缓和气氛,“爹,我们来是有要事想请教您老人家的。”
“施主该改口唤我了缘才是啊。”他笑应。
司徒灭日无奈微笑,毕竟当父子二十多年,要改口并非易事。
“了缘、了缘,真的能了去红尘俗缘、了去一身罪孽?!”
初月尖锐的问话透露她内心激动的情绪,震撼父子两人。
“不得无礼。”司徒灭日低喝,在事情尚未理清之前,他不能接受她对父亲不敬。
她面容冷凝地转过身,杏眸盈满怒意笔直看向安详端坐的了缘。
“难道入佛门就能成仙成佛、就能忘掉罪过?在我面前的缩头乌龟竟是当年成名显赫的擎天堡堡主司徒宏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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