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气,但也亏了走这一遭,我才明白外头的人受了多少苦,而且当时你为了要平息众怒,不得已的。」
「还有呢?」他心想,这女子真是个通达事理的人。
「你也是杀鸡儆猴,想警告赵家和那些恶霸的地主别再欺压无辜的佃农了,是吧?」
辰騄自顾的点头,自嘲真是多心了,原来她早明白他的心意。于是又说:
「瞧这乱世,我想单靠我们几个人是无法改变时局的。而赵家不知为何没来寻你们,要不这么着……你们也不必留在这里受罪,明个一早我就送你们下山。」
「为什么突然肯放我们回去?」
鹊儿一脸惊讶,完全没料到这般的发展。
「当初是想威胁赵度耘,要他去求勾结的刁家放人,但是现在……算了,何必为难你们这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这种苦日子你自然是过不惯的。」
「你这话从哪说起?」
辰騄望着她,还是无法将心里的顾虑说出口。其实他担心,不管是山贼来袭还是官兵入侵,慌乱之时若护不了她,那不等于害了她吗?
于是经过数日深思,他宁可选择割舍那未竟的情意,送她下山。
鹊儿见他不说话,一口怨气闷在胸口,哪还参得透他心里的转折。
她望着他,怎就不明白这么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为何每一开口,就没句她贴心中听的话呢。
「你听明白了,我本姓应,和你一样出身佃农。只因为父母早逝,赵老爷见我年幼无依才收留了我,所以我根本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你用不着每回都拿这话来呕我!」
「我……」
辰騄见她撅着嘴,说得一副似嗔似怨,顾盼神飞的表情,不觉竟有些恍神了起来。
鹊儿见他还是不应,气得直问他:
「我的话你听见没啊?」
辰騄这才回过神来,恍然明了了她话中的暗喻,忍着笑问:
「这么说来,你是不想回去喽?」
「回如何?不回又如何?」鹊儿这会可不羞,揪着辫反问他说。
「你可得想仔细,别逞强了。留下来,吃苦受罪绝对少不了,凡事都得自己照顾自己,那赵小姐怎么想呢?」
「我会同她说,她的未来当然得由她自己决定。不过……我是不走了。」
辰騄听了这话心头不禁一阵狂喜,但还是耐着性子想逼出个明确的答案:
「我怕这只是你一时的气话吧?」
「你要赶我,我偏要留下!看你能拿我如何?」
「真留下来?不会后侮?」
「说话算话!我从来不后悔。」鹊儿甩着辫子说。
「好!既然留下,那就得和大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那当然!」
「那头一件事,明儿个一早跟我上山伐木去,你敢不?」
鹊儿一听立刻软了半截说:「跟你去……」
「怎么,后悔啦?你可别忘了,这事还是你的主意哩。」辰騄又激她。
「去就去!明儿个谁起晚了谁是乌龟!」说着鹊儿便转身走了。
这一来,她自然没瞧见辰騄脸上是一副如何欣喜若狂的神情了。一连半个月下来早出晚归的伐木,简陋的山村也有了一副新的面貌。而鹊儿经过这些日子,倒也习惯跟着辰騄忙进忙出。
这一天,鹊儿如往常在林间信步走着,趁辰騄砍木时低头寻找着各类草药备用。
这会儿却因为过于专注,不觉地走远了些。直到听见辰騄焦急的叫唤声才回神过来:「我在这啊!」
她一边应着,一边收好药材朝来时路走去。
一会儿辰騄循声而来找到了她。鹊儿远远望见他神色焦急的样子,心想这回铁定遭他一顿臭骂了。
可没想辰騄到了跟前,却反倒温言的问着:
「我瞧你每天低着头四处看,到底找些什么呢?」
「没什么……」鹊儿晃晃手里两株其貌不扬的金蛇草,尴尬地说。
「采这些药草做什么?你不舒服吗?」辰騄自然地抚上她的脸,细细端详。
鹊儿被这突来的关怀撩拨的不知所措,没来得及回应,双颊已经红透了。
「我很好,没事……」她赶紧低头,却不知该往哪躲。
「还说没事,瞧你的脸烫得跟热包子似的。」
「还不是因为你呀……」
「我?」辰騄这才明白过来,收了手,语结地说:「那……既然没事,咱们回村子里去了吧。」
「啊,不才过晌午,就要回去了吗?」鹊儿不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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