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凤鸣停步、回头,视线与她对上。
“怎……怎么了?”她被盯得全身不太对劲。
“你真的本名叫锦瑟?”
“对啊,段凤鸣,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他俩也认识有段时日了,现在又问起她的名,不免怪异。
“你究竟看了我多少的记忆?”
锦瑟陪笑、谄媚,省略道:“不多、不多,就你孩提时代而已。你有个幸福的大家庭,不似我,至今仍孤孤单单。说我幸福倒也是,世上能有多少个诗精呢?”十烨不是属于她的,这点残月不知提醒她几千遍了。
什么是孤独的感觉,以前她不太了解,直到进入段府;她才能体会。
因为遇上段凤鸣了。
段凤鸣心底一怔,头不回地说:“还不快跟上!”
锦瑟开心地跑到他身旁,自然勾住他的手臂。“不生我的气了?”
段凤鸣闷不吭声,面对锦瑟,他总是无力。
“那……能不能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呢?”接下来,段凤鸣肯定会彻底防范她,要继续探他的过去可就难了。
“休想。”两个字将她的期望打入谷底。
“段公子,你真的好小气,段九就很可爱,天真善良到我都想抱抱他,你们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相差那么多呢?”锦瑟故意调侃,还想继续的发言全在段凤鸣的冷眸之下收回。
“你有见到我……七哥吗?”
“你说段七吗?见过一面而已。”听见熟悉的名字,段凤鸣的眼眸黯下,目光始终落在段凤鸣脸上的锦瑟略有发觉。
段凤鸣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段七吗?若不,段凤鸣为何谁也不问,独独关心段七?
“段凤鸣?”她好想了解段凤呜的过去究竟怎么了。
“我……已经忘了他们的样子了。”
甚至偶尔想起时,他还会惊讶地自问以前真有这些手足吗?
或是,其实他只是作梦而已,他根本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上,更甚,他也许也不是人,只是一缕无处收容的魂魄”游荡在天地间。
“段凤鸣,你别这样。”惹得她的心又疼了起来。
“我都不清楚我究竟是作梦的人,或是误以为自己是人的鬼。”
段凤鸣深深的悲哀流入锦瑟心坎处。
锦瑟握住他的手心,紧紧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烧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照珠有泪,蓝巴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她淡淡吟出这首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诗。
“这是谁做的?”他虽然不热中作诗,但也阅读过不少名家之作,如此绮丽的文笔,他不曾见过。
“我的主子——李商隐,诗名就叫‘锦瑟’,也是我的名字。你知道‘庄生晓梦’吗?是一个究竟是人作着蝴蝶飞舞的梦,还是其实是蝶却梦见自己是人的故事……段凤鸣,你就如同庄生,你活在真实里,却忘了自己是个人,因为你误以为自己在梦里,你已经作了足足四百多年的梦了。”
段凤鸣凝视锦瑟,久久不语。
该说她一针见血吗?
“你该醒来了。瞧!你有温暖,你的的确确是个人。”锦瑟指尖轻轻拭去段凤鸣的眼泪,莞尔。“原来,你也会哭呢。”她真的、真的好喜欢他,也好心疼他的寂寞,若他们能再早一点相遇,自己就能多给他想要的关怀了。
他一直在作梦吗?
他真是个人?。
“我活了四百多年……还是个人?”
为何锦瑟看来比他还了解自己呢?
段凤鸣泪流满襟,心中不禁震荡起来。
锦瑟没来得及回答段凤鸣的话,中途就有人切进来。
“段凤鸣,你根本就不是人了!你是鬼刈。”压低的嗓音,夹带浓浓杀意。
段凤鸣挡在锦瑟身前,全身戒备。
阴风袭入,来者不善,也不是个人。
锦瑟想要站出来,却被段凤鸣紧紧护在身后。
“鬼刈?这是你另一个名字吗?”锦瑟好奇池问。
乱不动、我不动。
段凤鸣尚有余裕回答:“我只姓段。阁下确定找的人是在下?”
异常冰冷清丽的女子提剑,剑锋直指段凤鸣,意图明显。
“确定是找你的。你想想看,是不是几百年前你不小心改过名字?”
“锦瑟,闭嘴。”
锦瑟一个回转,轻易摆脱段凤鸣的控制。
“你才给我退后。不过是个人,还敢在我面前逞强。”眼前这全身黑的家伙看上去就不好对付,还是让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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