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事吧?”杜明伦双眼微眯地看着被固定在病床上的小东西,它看起来好小,只比他的巴掌大一点,身上的毛色是黄白相间的,大大的眼睛里满满是痛苦之色,好可怜的小家伙。
“没事,皮肉伤而已,两三天以后它就可以四处捣乱了,不过那铁丝应该上锈了,等一下我得替它打破伤风针,动物的伤口比人类更加容易感染。”
杜明伦一直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下来。
“老同学,你该打理一下自己了,我好像从来没看见你这么狼狈过。”兽医调侃道。
“是吗?”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白色的短袖衬衫上满是血痕与泥沙,被丢在旁边的西装更是惨不忍睹,他不禁有些失笑。
“你还是对动物这么好,不过当初考大学时,你为什么没报相关专业?反而去学风马牛不相及的理工科。”
“我不喜欢用动物做试验。”他一边用纸巾擦拭着湿透的头发,一边说出理由。
“那我们这些解剖过无数动物的兽医,在你的眼里都是刽子手了?”
“差不多。”
“你真会开玩笑。”兽医笑道。
“我不是在开玩笑。”
兽医笑得更加厉害,他知道,这位老同学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事实上他也从没听过他开玩笑。
“你处理完伤口了吗?”
“完了。”兽医终于停下了动作,也止住了笑。
“这小家伙还真幸运,遇到了你,不过等一下怎么办?”处理完伤口的兽医问道。
“什么?”杜明伦挑了挑眉。
“把它放回街上去吗?它现在这个样子,没几天就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亡。”
“谁说我会把它丢回去?”他瞪了一眼兽医,来到病床前,轻轻抚摸着猫儿的皮毛。
“你要养它?同学,你可是顽固性洁癖,每天至少收拾三遍房间,洗两次澡,衣服至少要换三套的人……”与他在高中同寝三年的他,对此可是记忆深刻,因为他不但自己要干净,还强迫别人向他看齐,在他的鞭策之下,卫生红旗好像从来没从屋里离开过。
“不行吗?”他将虚弱的猫咪抱在怀里,白色的衬衫上又留下了污痕,他的洁癖,在面对猫时,似乎不起作用。
“行。”真是怪人。
“烦。”好像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话痨,总是喜欢在他的耳边说个不停。
“我烦?要知道,我对我女朋友也没这么多话过。”和他在一起,就是再沉默是金的人说话也会比平时多一倍,要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安静无声,大眼瞪小眼是很可怕的。
“聒噪。”丢下这个评语后,他小心地抱起猫,“明天派人把它要用的送到我家。”
“是。”兽医懒懒地只说出一个字,以表示自己沉默的抗议。
“你少说话得好。”他说了句再见,在顿了一下后说道。
“让我死了吧。”兽医无语问苍天。好痛,苏绢挪动了一下受伤的右手,不对,是右前脚,那个兽医说得没错,她好笨,才会被那么明显的铁丝网扎伤。
她的脸上满是委屈与痛苦之色,不过那个兽医好狠,用那么粗的针管给了它一针,弄得她现在屁股比伤口还痛。
可是那个人是谁?躺卧在沙发的抱枕上,苏绢奇怪地望向传来水声的洗手间方向,那个人,刚才看他的表情,好像比受伤的她还要痛苦,抱她的时候像是抱什么宝贝,可她明明只是一只流浪猫。
这里是他的家吧,很干净,也很明快的样子,她现在躺着的沙发是软软的布艺沙发,房间里有一张超大的双人床,不过只有一套寝具,床单极平整,像是熨过一样。
其他的家俱都是原木色的,在灯光下闪着原木淡黄的光泽,地板也是原木色,好像刚刚打过蜡,光可鉴人,其实苏绢的母亲就很爱干净,但在她的记忆里,她家都很少有干净到这种程度的时候。
“你,好点了没有?”缓慢但清晰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警觉地看向男人,他走路的时候怎么这么轻?比猫还要轻。
“看来是好多了。”身穿着浅蓝色睡衣的杜明伦说道,这只猫儿,看来真的很小,完全没有猫的警觉心,一双眼睛单纯得像孩子。
“饿了吗?我去替你拿食物。”杜明伦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却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储存食物制成品的习惯,冰箱里只有几盒牛奶,关上冰箱的门,他将眼光投向橱柜。
那里有他前两天没来得及投放给公园流浪猫的猫粮,看来那小家伙不用饿肚子了。取下猫粮,又拿了一只干净的盘子,他回到沙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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