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慈闻言,屈膝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垂着头颤声喊,“奴婢不敢,请福晋息怒。”
“不敢?”景玉难以置信,怒目瞪视,刻薄的责斥,“你这奴才口口声声说不敢,暗地却做尽下流龌龊的事,连贝勒爷都敢勾引,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亏你出身高贵,竟失德败行,净干些令祖上无光的事。”
“呀!”皓慈喉头发出一声低喊,颓然倒在地上,身子不住发颤。
“额娘,不关慈儿的事,你要怪就怪儿子,就算有错,也是儿子的错。”德焱忙道,跑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泪人儿,不舍的搂进怀里。
“大胆!”景玉怒不可遏,瞠目怒斥,“在我面前尚不知检点,私下还怎么了得?你……就是用你的眼泪,用你可怜兮兮的模样引诱德焱的,是不是?”
皓慈浑身一震,晃着脑袋,忙要推开德焱。
但他双臂紧箍住她,护在她身前,并且仰首对景玉朗声说道:“如果不是慈儿坚持,我早把她带回去,也不用在这里吃苦受罪。既然额娘如此不明事理,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要慈儿,我要定她了。”
“你……”景玉感到错愕,恼怒顿时化为忧虑,担心的嚷,“你怎么可以这样糊涂?就要大婚的人,居然还沉迷于女色,这要传出去可怎么得了?万一让皇太后知道,王府不知要受多大的罪?”
“额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爱慈儿,但始终以礼相待,我们是清白的。”
“住口!”景玉驳斥,“今日都叫我给撞见了,休得狡赖!”
“福晋,是真的。”皓慈怯声说。
“你住嘴!”景玉厉声怒骂,“我一再容忍你,甚至承诺德焱收你为妾,你表面装作不在乎,却是一肚子的坏水,迫不及待向德焱施展媚术,原来你是以退为进,骗得我好惨!”
“不,不是的……”
“是你逼我的,别怨我心狠。”景玉咬牙说道,目光锐利的注视皓慈。
“额娘想做什么?”德焱胆战心惊的问。
“我不能由着你胡来,趁还未酿成大祸前,先解决了她。”接着景玉抢在德焱开口前继续说道:“不管是配嫁给人,或是责撵出府,总之我是不能让她继续留在王府里!”
“不……”
“额娘知道你不舍得,但你仔细想想,王府和她哪个重要?你是聪明人,一点就该明白。”
皓慈不愿德焱左右为难,忙推开他站起身,识大体的说:“我不过是个婢女,蒙爷垂爱照护,自当以身相报,但福晋说得对,爷乃堂堂的贝勒,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能为了奴婢而丧失了大好前程?奴婢又怎能允许自己害了爷?不如……就此别过。”
语落,她随即走到景玉面前,真心诚意的说:“奴婢这就马上离开王府,不再惹福晋心烦。”
景玉见皓慈态度从容,不像是在说谎假装,但有过前一回的经验,对她实在不敢掉以轻心,果然这头心还没安,那头德焱就闹开了。
“你敢走!”他抓住皓慈,认真的说:“我保证你前脚离开,我后脚就跟上,而且永不再踏进王府。”
景玉吓坏了。“焱儿,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说真的。”德焱回答她,眼睛却看着皓慈。“我不是那种没责任、没担当的男人,这个时候,我怎会弃你于不顾呢?要走,我们一起走。”
德焱说完,牵起皓慈的手腕,无视她眼里的畏惧与抗拒,当真要走。
“不行!”景玉冲上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哭丧的喊,“你疯了?大好前途你不要,要个小小的奴婢,你当真被她迷得昏头转向!你不为自己想,不为额娘想,难道也不为整个王府想吗?”
景玉声嘶力竭,恨不能一语惊醒梦中人。
“自从你大哥意外死去,你阿玛好不容易盼到你有出息,眼看王府就要兴旺,你却任性妄为、一意孤行,你知道王府将为了你遭致多大的罪祸?”
德焱摆脱皓慈的阻拦,冲着景玉,直言无讳的说:“如果我任性妄为,就不会由着皇太后指婚;如果我一意孤行,就不会由着额娘处置皓慈;如果我当真不在乎王府,就不会处处让人牵着走。现在我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无法保护,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景玉颤抖着身子,忿忿的嚷,“这话倒像是谁亏待了你,身为王位唯一的继承人,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他静默一下,终于说出口,“若不是对阿玛、额娘还有一丝牵挂,当初被强行送进道观,德焱就没打算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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