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震。
“我……奴婢一向习惯说真话,但不知真话竟会要了奴婢的脑袋,难道王府里不许说真话?那……奴婢的小脑袋的确迟早难保。”她果真忧虑起来。
“你……”他笑了,为她的坦白直率。
德焱的喜怒无常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王府就缺少你这样的人。”他叹道:“可不知对你来说是福还是祸?”
她茫茫然,无言以对。
他又叹了口气,像个小大人似的。
“看在你的确无知,又为我做了这些愚蠢事,我就奉劝你一句,多做事少说话,或许你的小脑袋瓜还能在你的颈子上多搁些时日。”
她不服气,开口声明,“这一切确实只是为了知恩图报,与讨好巴结无关,二贝勒为何一再曲解我的好意?”
他眯眼瞅着她。
“又来了,再不分尊卑,就赏你两耳刮子尝尝!”他威胁的说,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不懂得察言观色,还想开口反驳。
“嘘!”德焱制止了她,沉声道:“有人来了!”
她骇然,噤若寒蝉。
“还不快去躲起来!”他赶紧催促。
她这才连忙收拾地上的饭菜,仓皇的逃去躲藏,刚藏匿好身子,大气还没喘过来,宗祠的门就被推开。
“咿呀!”
那声响牵动他们的心跳,随着来人的步伐接近,速度直线向上攀升。
“怎么,还想不清楚?还是不肯认错?”
是聂亲王。她虽然身在暗处,却由声音立即辨认出他的身份。
她屏气凝神,静静听着他们父子交谈。
等待许久,德焱始终不说话,聂亲王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你的倔强脾气,正是我最大的忧虑,为什么你就不能顺从一点,叫我不必再为你担心烦忧?”
“那是因为阿玛不公平。孩儿不懂,自己明明没错,为何还要认错?”德焱昂首朗声说。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公平!”聂亲王神情和语音都充满愤怒,“你最大的错就在于你始终认不清这一点!你必须要明白,你与德昊是不可能有相同的地位,虽然你们都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能继承我王位的人,只有德昊。”
德焱握紧拳头强调,“孩儿从未想过争权夺位。”
“可你锋芒太露,从小到大,哪一样不比德昊优秀?”
德焱闻言,不禁苦笑。
“这难道也是孩儿的错?”
“这不是谁的错,但是,你的存在确实是德昊心中的一根刺。”
“孩儿不懂,即使阿玛明知大哥有错,也一味的袒护纵容,这对孩儿不但不公平,对大哥也绝无好处!孩儿不相信阿玛会不明事理到如此不可理喻的地步!”
她环抱着食篮的身子微微一震。
怎么德焱说出与她相同的话?就在不久前,他才斥责过她的大胆胡言,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小脑袋搬家?
“放肆!”聂亲王气急败坏的叫嚷,“你胆敢指责阿玛的不是!亏你还读过圣贤书,孝顺父母、兄友弟恭这点道理你难道不懂?”
“德焱说的句句都是真话。”他傲然的说道:“圣贤书还教孩儿要明辨是非,为人正直坦荡,德焱扪心自问无愧。”
“你……你……”聂亲王瞠目结舌,气愤难平,最后决绝的说:“你这孩子如此不受教,非逼着阿玛把你送出府,纵使情非得已,阿玛还是会狠下这个心!”
德焱闻言,不动如山,语调平淡的说:“阿玛早有这个想法了,不是吗?”
“你……”
聂亲王一顿,哀叹连连。
“就是这个硬脾气,你为什么总是不肯改?难道说两句好话,哄爹娘开心,真有这么难吗?”
“阿玛……”
“算了!”聂亲王摇头摆手,“我知道这次确实让你受了委屈,原想你能得到教训学个乖,唉!看来是我过分奢望了。”
“阿玛……”
“你不用再说了,阿玛自知说不过你,你也不用继续在这里跪下去,我累了,该去歇息了。”聂亲王自顾自的说道,转身离去。
等宗祠完全静下来,她才从藏身处爬了出来,看见德焱还跪在那里,她缓缓走过去。
“二贝勒……”
“肚子还真的饿了。”德焱突然开口说,然后从她手中取过食篮,拿出里面的饭菜吃起来。
她见了,竟为他感到食不知味,心一酸,泪滑了下来。
啜泣声惊动了他,他抬起头,见她脸上两行清泪,愣了愣,跟着皱起眉头,不悦的骂道:“笨蛋,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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