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面对敌人,找不会手下留情。”手上银针再次用力扎进他的皮肤。
“看得出来。”南昊痛眯起一只眼,终于忍不住疼叫出声,没发现她因得意而抿起的嘴角。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他甚是不解,不同样貌的两个人,怎会有如此相似的感觉?可能真摔坏脑子了。
“你娘吗?”没抬起头的原因,是不想与他的眼睛直接对上。言宁怕四眼一对,恐会被发现什么。她可没忘记他那对颜色迥异的眼睛,威力有多惊人。
“啊?哈……你不提我还没想到,确实是有点像。”他无所顾忌的在敌军营帐里大笑,发现她的话不多,却都能带来极大的效果。
“不过那是我养母,并非我的亲生娘亲。”他瞧着她说。
“哦?”这倒是让言宁感到相当意外的一件事。
“从小我就被丢在鬼域里,要不是被王父、王母捡回去,早饿死街头了。其实我刚刚指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位姑娘收了我最珍贵的东西。”唉,不知那位姑娘现在身在何方?
言宁突抬起脸来冷瞪住他。明明是他硬套在她脚上,居然还好意思说她吞了他的东西?!
“你应该多花点时间在伤势上,而不是忙着说废话。”差点就控制不住一掌掴向他漾笑的脸。
“我总觉得姑娘始终对我带着敌意,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他对她有一股莫名的感觉,不是因为她灵动的眼睛,当然更不会是因为那张受创严重的脸,而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结识了几百年的仇人般。
伤痕累累的脸上挂着偌大的笑容,他率真的性格表露无遗,一弯的唇线十分诚恳,像是不曾欺骗过任何人……言宁赫然发现,自己停留在地斜阳般的两片唇上太久,忙着调开目光。
“杀人如麻的人,任谁都会讨厌。”雪白的面颊竟透着薄红,幸好被脸皮上的疣斑遮去,因她想起了触碰他唇上的感觉。
“原来你讨厌我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是敌人,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不否认这双手杀过许多人。”
言宁忍不住再度抬脸瞧他,因他说这句话时太过冷漠,不符合他给她的感觉。
不过,他下一句话已然恢复本性
“第一次和姑娘见面就在床上,感觉真是奇怪,而且,好像已经认识你很久了一样。”这就叫做投缘吧。
床上……满嘴秽言的淫贼!
瞪了一眼,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言宁在他古铜色胸膛上,将多余线头完美的打了个结,然后俯下身,直接以贝齿将线咬断,却不小心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南昊见她像触到毒物般迅速的直起身子,差点就大笑出声。
她真是个敏感的姑娘。
“你有最珍惜的东西吗?”他想制造同她说话的机会。
“没有!”撇过头去,言宁气愤于自己竟产生一瞬的遐想。
“要是有,你一定会明白,有些东西是值得用生命去保护的。”南昊的思绪飘飞到他被王父、王母捡回家的那年。“曾经有个女人,给了我生命中的第一颗糖,从那时候起,我才开始有了想珍惜、想留住的东西。”
“珍惜那颗糖吗?”她边不经心的虚应。
“不,是给我糖吃的女人。”没瞧见她怔愣住的眼神,南昊犹自接着说:“所以我偷偷的跟了她几天,甚至在她遭遇危险的当下,想也没想就扑上去替她挨刀子。那个女人,也就是后来收养我的王母。”
任他的话涓流过她的心,言宁静静的感受他话里的深情。
“我想保护的是我的家人,至于我眼里的敌人,就是想伤害他们的人;在别人眼中,我或许只是个凶残的刽子手,但面对我的家人,我可以骄傲的抬头挺胸,因为找是为了他们而选择战争,从来不曾后悔。”说完,他尴尬的笑了笑,想起自己好像从未向人说过此事。
凝视着这个诚实一如他外表朗直的男人,言宁突然有些迷惑了,不理解他为何肯为他的“家人”奋战,他们跟他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促使他去保护一群不相干的人?是因为他爱上了收养他的女人吗?
“为什么?”她真的很想知道。
自小,她对家的印象就是一座破庙,没有一丝温度可言,半夜还会透进冷风,时常是有一餐、没一餐的,而没东西吃时,就会有人踹她出气,那就是她的家人,换成是他口中的家人……她会这样对他吗?
“因为他们给了我想要的一个温暖的家。”
南昊脸上蕴满笑容,如阳光般直射进她心房,没给她闪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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