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宁像遭雷极贯穿,由头到脚全身站着不敢动,身后连擤鼻子的声音都出来了,但她还是选择充耳不闻,频频安慰着自己:听错了、听错了,有空她会替自己把个脉,才知道身体哪里出问题了。
可一手掀开帐门,她又看见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捉住帐帘的手,不自觉的轻颤起来。“快告诉我,除了我以外,你没看见其他人!”把所有希望全寄托在一脸无奈、站在帐门口的师妹燕飞雪身上。
“二师姐你没看错,他是真的。”燕飞雪指了指里头,不幸同处一个师门下,她当然知道二师姐为何能在一眨眼间失去冷静,换成她被这么一吓,肯定先拔刀砍人再说。
“你不是应该待在奈何桥等投胎吗?”黏了假面皮的脸没办法表现铁青的颜色,只好用一双冰冻十尺的凤眼,冷射向她从来就不想承认的师父。
“这个……还不是太想念徒儿你了,才骗说为师快要一命呜呼,谁知道爱徒你一点也不了解为师的苦心,连回问君崖探望一下也没有,只送了一副棺材来……”埋怨完后,童芜表情一个大转变,露出与二徒儿久别重逢后的激动,“宁儿唷,几年不见,快让师父抱一下——”伸开手臂就要扑上去。
“站住!谁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的!”言宁狠狠拍开童芜伸来的魔爪,看了看帐外,又把燕飞雪一把拉进里头,准备找人开刀。
“我们跟着二师姐捎信回问君崖的云鸽,一路寻到棠姐姐的住处,是棠姐姐告诉我们,你正在北边打仗的宋营里,所以就来罗。”燕飞雪也是百般不愿意到此一游,她知道就算把鬼域和师父的恩怨告诉二师姐也没用,因为她们三个师姐妹当中,二师姐是最希望师父消失在这世上的人。
“找我做什么?”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关棠幽!明知她恨死这老头,竟还泄露她的行踪!紧抿着两片唇,她深知接下来将听到的,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就是……就是想看爱徒你啊。”童芜看了二徒弟一眼,低下头去。这个二徒弟不像大徒弟那么好骗,软硬皆不吃,得慢慢来才行。
言宁的耐性已到极限,咬着牙说:“我没空听你说废话,这里是军营,给我长话短说,要是我的身份泄露了,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去。”这老头的死性显然从未长进过,说起谎还是这么令人作呕。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燕飞雪比起两位师姐,可是多了好几年收拾烂摊子的经验,对这个有种偷、没胆承认的师父,早就习惯了。
“师父之前在鬼域偷了一只镯子,事隔多年,也不知道鬼域哪来这么大本事找上问君崖来,一大批人马为了个镯子,威胁要杀了咱们师徒四人,然后咱们诡计多端的师父才装死,所以现在我只好跟着师父亡命天涯,免得被鬼域的人逮到,连命都没了。”燕飞雪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前辈子一定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罚她跟错师父。
听完她的陈述,言宁恨不得手刀眼前低着头、故作无辜的老头。
这个万恶渊薮的祸端!
“告诉我有何用?东西又不是我偷的,鬼域要杀就杀这老头,干我何事?”她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来多添一笔。
“二师姐,虽然我也想丢下这老头不管,但师徒一场,总要有人替老头收尸;还有,也得赶紧前来通知你一声,免得到时鬼域的人找上门,你被谁害死的都不知道,那多冤啊。”燕飞雪早料到言宁会如此应付了。
“阿雪,你怎么这么说?为师实在太伤心了……”童芜再次咬着衣角,双唇抖动的看向小徒儿。他又不是故意的,怎么说得他好像十恶不赦似的?
“谁教师父您做人失败啊。”燕飞雪向师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还是不要开口的好。“二师姐你人面广阔,再加上棠姐姐在江湖上的名气,一定有办法要鬼域饶了咱们师徒四人的,对吧?”
言宁双臂交握在胸前,她可没忘记从前的教训。“三年前,你去偷京城首富郭有财的传家宝,不幸让他当场途个正着,结果你二话不说,把我卖给他的这件事,我还没跟你算,现在你倒还有脸来要我帮你?”眯起眼,她不吝啬的多回赠两字:“休想。”
要不是拜这老头所赐,她不会无端被那个全身肥到出油的郭有财,拿着一份她的卖身契纠缠两个多月,最后还是靠关棠幽才把他给解决了,不过不是毒死,只是捉去与毒蛇同住几天而已。
“呜……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师父被鬼域的人追杀也不理,好狠的心……枉费为师的从小就最照顾你,你居然这么无情……呜……”童芜当场搬出一百零一遍苦肉计,就不信在他的鬼哭神号下,二徒儿还能面不改色,没想到此时营帐外却远远传来吆喝声,大到掩盖过他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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