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时再回来?”
燕纤芯勉强地笑笑,“不知道呀,可能会好长时间见不着面吧,”面对韫紫,心中有无数感觉。初始,也曾埋怨她为她带来的厄运。那会儿,她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问里,大声地哭泣,说什么也不想见韫紫的面。
可是,到后来却越想越难过,不为自己,而是为韫紫。那样深沉的爱,几乎让人敬佩的执著,却只为了一片虚无。根本不值得的。
“纤芯的家是在长江边上吗?”
“是呀,两岸是连绵的青山,江面上有点点渔帆。”无法说出自己的心思,呵为彼此的关系变得那么敏感奇怪。
没有话,依旧是这样。看来,纤芯还不肯接受她。
“小姐,行李已经放上马车了。魏师傅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走。”月华的声音突然传来,她站在燕纤芯身后,双目敌视地看着韫紫。
燕纤芯抛下手中的数瓣花瓣,紫色的花瓣在她的周围打着旋,划出绚丽的风景。“韫紫,有空就来长江看看吧,青山,绿水,会使你的心清好一些的。月华,我们走吧。”
出了院门,发现裴迁正站在一边。
燕纤芯奔过去,紧紧地拥抱了他一下。“裴珏,我走了。”
“还是个长不大的丫头。”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一直都很自责。想要负起责任,可是没想到燕纤芯却说什么也不同意。
“我这下要走了,祝福一下吧。”
裴珏贴着她的耳朵说:“美好的女孩都会有一个最好的结果,相信我。”
泪水顿时溢出。她笑着说:“我信。”再一次,她把脸埋入他的胸膛。
擦干眼泪,露出笑脸,她还是来时那个勇敢坚强率真的女孩。登上车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回头,对着韫紫粲然一笑,大声说:“韫紫,你要再接再厉呀。”那一刻,她心中的顾虑已经全消了,即使是对裴砚,她也不再恨了。裴珏说得对,恨一个人太累了,人要学会让自己快乐,学会包容别人。恨别人,自己是永远不会快乐的。她不要这样。
“韫紫。好女孩,该有完美的爱情,以及好的结局。你会幸福的,我相信。”
韫紫哭了。泪水来得居然那么猛烈。
XX
五月。还是春大。
这一季的春似乎特别冗长,让人备觉压抑。燕纤芯走了,韫紫整日关在房里,几乎足不出户,还有裴砚,他已经有好几天不曾见到他了。整个裴家似乎再次陷于一片静瑟之中。静瑟得让人恐慌。裴珏对这样的安静并不陌生,从小到大实在有太多的不幸皆始于这样的宁静。
裴迁苦苦地微笑。裴砚现在在干什么呢?应该是在报仇吧。这些天不时有消息传来,说是鸣玉针和裴家剑再现江湖。鸣玉针?裴家剑?好久好久没听到这两个名字了。鸣玉针是他母亲白盈竹的家传绝技,而裴家剑则是他父亲的绝技。而现在江湖中却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以裴家剑大开杀戒,面每每杀完人之后,又总会在尸体上插上一枚鸣玉针。所有的矛头似乎都指向了他,他这个鸣五针与裴家剑的惟一传人。
是裴砚吧。如果没有猜错,那个神秘人应该是裴砚。因为鸣玉针和裴家剑谱被盗都是在裴砚回家之后才发生的。
裴砚。每一次想到裴砚,他的心总会有太多的刺痛与阴暗。他们是兄弟.流着相同的血液,却……
裴觉一向是宽容的。也许从小就看过太多的悲剧,也许是太了解裴砚的辛酸过往,所以他总想能帮他一把、拉他一把。灰色的记忆,应该源于最初的失衡。残酷的个性,也应该来自于孤独的生活。也许,让他的生活不再孤独,这才是惟一的解答。
这样一点光芒,让他觉得有了希望,而且是很大很大的希望。寂寞会要了一个人的命,仇恨更是如此。
不知不觉中,他又走进了园中,顺着小径,走向裴砚的卧房。
裴砚的房内依旧是冷冽无比的空气,没有人。今天,裴砚又会在哪里,又会把剑刺入哪个人的胸膛。
他坐在裴砚的床上,眉头微微地皱着,明朗的脸上是一丝浅浅的阴郁。
房间里,很冷、即使这已经是明媚的五月,但他依旧感到带着寒气的风打着脸颊时的疼痛。阳光仿佛并没有照到裴砚,所以有裴砚的地方总是会一片阴冷,不知是裴砚拒绝了阳光,还是阳光拒绝了裴砚。
也许是想得太出神了,所以一向敏感的他没有发现门已经开了。裴砚一身黑衣,正斜倚靠在门上,剑握在手上,闪着寒光,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眼睛中迸射出杀意。他靠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等待着裴还发现他的到来。更或者他是在思考,思考着是不是该一剑杀了他这个惟一的弟弟。总之,很长久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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