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黑衣人直接否认。买方给的消息不可能会出错,骑白马,从苏州而来,等了一整天就只有他一个符合条件,不是他是谁!
灰衣男子放弃辩驳,一心只想冲出围困。
黑衣人严阵以待,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站在远方观战的黑衣人首领,大声喝令:「废话少说!上!」
锵!锵!锵!
没多久……男子一人难敌多人围攻,明显处于下风。
「啊……」他的背被砍了一刀,因体力不支而摔下马,黑衣人更趁势在他胸口补上一刀送他归阴。
「头儿!任务完成了。」没想到这次的任务这么简单就搞定了。
「走!」黑衣人纵马离去。
黑衣人走后,白马在一旁嘶鸣着,不安地喷气,但躺在血泊中的男子却一动也不动。
*****
宝荭再度来到布行。
她相当着急,眼见今天已经是第七天,姑爷今天就会回到这里,衣襟上的绣样尚未绣完,手头上的绣线却偏偏不够用了。
今天布行生意似乎不是很好,布行里只有看到老板一个人,街上采买的路人也寥寥无几。「老板,上次那种青色的绣线再给我一些。」即使觉得不对劲,宝荭也没心思询问,她只想赶快买到绣线。
「嗳,好的。总共八钱九分。」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板同时好奇地问:「公子,听说昨晚有人被盗贼杀害了,您知道吗?」
「呃?这我没听说。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将绣线攒进怀里。
「昨天有个男的,在往这儿的官道上被盗贼杀害了,今天早上尸体被发现,这会儿大家全到府衙去看怎么回事呢!」老板神秘兮兮地说。
「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吗?」宝荭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没……不过,这男的身价一定不差,据说,当时有一匹通体白色的马,一直陪在身边,这种名驹恐怕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虽然没有亲自看到,他还是可以由客人的口中问出一切消息。
白马,白马……
宝荭的脑中突然有丝茫然迷惘,空洞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的思绪整个空白静止,就像平静的湖水,但顷刻间又翻腾汹涌,她的脸色倏地惨白,「死亡」两个字袭击她脆弱且没有防备的心。那是……不!不!绝对不是姑爷跟骋风……不可能!
「公子,您没事吧!」老板见她脸色大变,关心地问。
听不见老板关心的话语,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去,漫无目标地跑。
不……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
心不断在抽痛,可能性亦不断扩张,捧着焦急惶然的心,她慌张寻找尸体的安置处,她必须去求证。
她用力喘着气,随便抓住一个路人问:「府衙!府衙在哪?」
「喔!前面就是了啊!」那人指着前方。
她不知不觉跑到了府衙,府衙前面站了许多民众在那边议论纷纷,推开堵住门口的人墙,愈接近,她的脚步就愈沉重。
她不断告诉自己,她是来证实死者不是姑爷的,没有什么好怕的!
大家见她苍白的脸色,大略猜出她是来认尸,纷纷让了开来……
走到最前面,她仔细看着放在地上全身盖上白布的尸体,那具尸体不可能是姑爷,她这么确定着,因为姑爷不可能……正在说服自己的宝荭,这时看到了大门边系着的白马。
她浑身一僵。是骋风!
「老天爷……老天爷.....」她失魂地跪倒在地,奋力爬向尸体,「为什么?少爷!少爷……」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颤抖的手抓着白布一角欲掀起,然后……她逃避现实,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宝荭两眼无神盯着缝制好的衣裳发呆。
昨日,她昏厥过去被曾在客栈见过她的人抬回客栈休息,醒来后,她悲恸欲绝地大哭,怨上天作弄,带走她深爱的人。
她多么希望这是噩梦一场,可是现实却不容她逃避,该做的事还等着她。勉强振作起来,她拿了银两请店小二帮忙买了一口棺木,还找了几个人打算今天一早将尸体运回杭州。
办完这些事,她含着眼泪,忍住哀伤漏夜绣着衣服未完成的部分。
现在,新衣已经完成,要穿这件衣服的主人已经没有办法穿上它,她也见不到他收下这件衣服的反应,是欢喜,或是嫌恶?她永远无法得知……
这是怎样的命运安排。上天多么不公平!姑爷还那么年轻就死于非命,他合该是能得长命百岁之人啊!难道好人总是不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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