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已过十八的周小莫自从十七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无人问津,原本还有书香子弟为着娶贤而来,如今却也再无音讯。
听了周夫人的话,周老爷却嗤之以鼻。“哼,该说是莫儿有愧于周家,将原本的好姻缘给推到门外,自己走到这步下场。”
对于周老爷的斥责,周小莫只是低垂螓首,不发一语。
“我让莫儿从小习字读书,还不就是为了补足容貌上的缺陷,望她能嫁个好人家,谁知道,一切都给她糟蹋了,居然去勾搭不三不四的穷鬼,难不成想一辈子当个叫化子?!”不顾周小莫的难堪,周老爷刻薄的翻起旧账。
“老爷,您就少说两句,莫儿不也听您的话乖乖跟他一刀两断了嘛!”周夫人气愤的揽住女儿微颤的肩膀。
“一失足成千古恨你懂不懂?这下子更是没人肯上门提亲了,所以说,今天下这种决定,全是莫儿咎由自取,怨不了人!”
“女儿都知道,我累了,先回房歇息,爹娘也早点歇息吧……”周小莫转身难过的掩面离开前厅,耳边还稍稍听到父亲的大声嚷嚷。
“我花银两买通替太后办事的官老爷,也是想让莫儿进宫享福,不然你以为凭她的相貌,能登上大雅之堂吗?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周家,冀望莫儿能喜获龙子,光宗耀祖。”伴着周老爷大嗓门的是周夫人的抽泣声。
连自己的亲爹都嫌弃,她还能怎么样?
她早就别无选择了,纵然心中千百个不愿进宫守活寡,却依然无可奈何。
世上惟一一个不会嫌弃她、眼中只有她的人,早在一年前,就对她死心了。
爹说的对,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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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小亭里两名气宇非凡的男子对坐小酌,谈笑风生之间,却不免夹杂一丝异样的气氛。
放下手中的酒杯,遣下一旁端着糕点的宫女,赵麟目光转向湖心泛起的小波纹,缓缓叹了口气。
“有话不妨直说。”赵麒放下欲就口的酒杯。
“您有心事?”他叹气,因为他看到兄长又一人独自烦恼。
赵麟是赵麒惟一一个同母的兄弟,也就是当今太后的亲生子,其余的皇子,全是先皇嫔妃产下的。
而或许是血脉之故,他同时也是赵麒最为信任的兄弟。
“没什么,只是为了这次母后又故技重施……搞得朕头痛,进退两难。”平日政事已压得他很难透气,现在连私事也跟着烦扰上来。
苦笑了下,赵麟道:“艳福不浅。”
“你知道朕不想。”如果可以,他会瓦解后宫,一个佳丽也不留。
“臣弟知道,母后可不知道,况且,传宗接代本是义务、更是责任。”赵麟一句话,道尽了万人之上的无奈。
“朕也知道。”赵麒淡然的应着,面容毫无波动。
举起酒杯,啜饮一口佳酿,赵麟拢起眉心。“皇兄,臣弟想,母后内心的隐忧,您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血浓于水,没人比他更明了兄长平静无浪的外表下隐藏了什么。
沉重的点了下头,他早明白,母后望孙的背后,其实还希望他有个牵绊,能将他牢牢绑在宫中的牵绊。
“转眼间,已经一年了……母后她不希望再看到那时的事重演,她希望您能赶快定下心,立后生子。”
“不可能……重演。”他早就不相信什么海誓山盟,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希望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
“麟,如果你有野心,一年前,这个位置早就是你的。”
“您知道臣弟不想要。”挥挥手,赵麟从不在意自己身为二皇子而无法得到帝位,反而庆幸。
“朕倒希望你想。”忽然,锐利的抬眼,赵麒眸里显示的是原始的野性。
就算他本是穹苍中的鹰、原野上的豹,但,现在也只是在这逃不出的囚牢中,做困兽之斗罢了。“您让自己太累了。”
“朕没有理由放纵自己沉于安逸。一人在安逸中久了,会失去战斗力。
“放纵跟放松是不一样的。”
“对一国之君来说,走错一步,就可能铸成大错,朕必须时时谨慎。”赵麒睨着赵麟,语气听起来似乎是变相的责怪。
“您累了……”
“够了,朕不想再听了,朕自己知道极限在哪,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赵麒饮下一杯酒,却发现它突然失去了原本的甘醇,只剩下似酒渣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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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几声轻咳断断续续地从绽满小小朵桂花的偌大院中传出,隐约还夹着浓郁的桂花香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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