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被她这般侮辱,汤贵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就妳这副模样,有人愿意娶就该偷笑了,居然还挑三拣四。把我惹毛了,我只要『烂菜楼』,不要妳这头母熊,到时候妳欲哭无泪。」
原来汤贵也有正常的审美观,这下子赋秋可要另眼看他了。身为男人,他们对蔡刀的评价竟出奇地一致--母熊。
不知道是因为恼羞成怒,还是汤贵的话激起了蔡刀心中隐藏起来的渴望。她迅速钻到赋秋身边,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熊掌上。
「谁要嫁给你,要嫁咱就嫁给那赋秋。与他相比,你算什么?你屁都不是!」
赋秋刚想说:不要这么粗鲁好吗?话未出口,他先接触到汤贵杀人一般的目光,那里面蕴藏着夺妻杀子之恨,他有夺谁的妻,杀谁的子吗?待他将蔡刀的话按顺序重理一遍,他更希望自己刚才被那几个家丁手中的棍棒敲昏了。
嫁给他?蔡刀要嫁给他?不要啊!让他傻了吧!人一旦傻了就再也不用背包袱,就可以彻底解放。
可惜上天没能听到他的祈求,他依然健在--健康地存在于清醒的世界里。
「算妳狠,咱们走着瞧!」
明明是和蔡刀闹矛盾,汤贵凶狠的目光却投递给了赋秋,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无关乎情爱,只在乎自尊。
一干闲杂人等走完,蔡刀扶起坐在地上的赋秋。她的力道真是不小,在扶起他的过程中硬生生地为他受创的身体再添几道青紫。
「对于刚才的事……」
「什么事?」赋秋紧张地追问着,不会是她要嫁给他的那件事吧?打死他也不娶,他要出家做尼姑,错!是当和尚,只是想到这些事他就开始神志不清了。
「你和咱合办无忧宴的事。」
原来不是娶她啊!赋秋松了一口气,不甚在意地问道:「那事怎么了?」
「你不能拒绝。」
「嗯?」
「因为咱救了你,咱是你的救命恩人。」
轰--
他还是出家做尼姑吧!
被刺激得目光呆滞的那赋秋已经分不清尼姑与和尚的区别所在了。「这菜不够新鲜,五文钱太贵了,咱看就三文吧!」
「蔡当家的,妳也太会砍价了。明明是从菜地里刚摘下来的菜,妳还说不够新鲜。妳若是真的想要,四文钱,一个子儿也不能再少了。」
「四文钱?刚才王二麻子的菜,三文钱咱都没要。咱可是特意来照顾你生意的,再便宜点儿,怎么样?」
「不能便宜,绝对不能再便宜,再便宜我老婆、孩子就得喝西北风了。」
「那这样吧!咱四文钱要了你的菜,你再给咱一把葱,就这么买了,得!」
「蔡当家的,妳可太会做生意了,看在这是我开门第一笔生意的份上。给您了!」
这边总算成交,那赋秋都快吐血了。昨天经过汤贵那么一闹,他莫名其妙就失去了拒绝的权利,她以恩人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硬留下他。无忧宴就此拉开序幕。
清晨本该是他这个大才子读书、习字的好光景,她却硬拖着他来菜市场,说是要准备无忧宴的菜式,预备订菜谱。
订菜谱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得拉他来?拗不过熊掌的力道,赋秋最终还是意兴阑珊地跟着来了。
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他的后悔也变得无以复加。不就一担青菜,外加一把葱,合起来不到五文钱,她竟然绕了一整个菜市场,光砍价就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平日里的生活就是这么度过的吗?十九岁的年纪比三姑六婆更落俗套,谁娶了这种老婆在家,也太没情趣了。
至少对他这个才子来说,完全不适合。
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赋秋将银子丢给她,冷淡地交代了一句:「妳先拿着用,不够再找我要。我去那条街的书肆看看,没事……」没事别找我--话未落音,他人已走到三丈以外,原来轻功之于他,完全使在这种地方。
蔡刀手里提着菜,旁边放着木板车,无法跟上他的脚步,只好随他去。她独自在菜场挑拣了半天,买了整整一车菜,这才打道回府。她想着要去书肆寻他一道回去,好在书肆离菜场并不算远,她推着车很快就找到了他。
赋秋斜靠着门榄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卷,风轻卷起他鹤色的衣衫,飘飘欲冲上云霄。常听传奇里说佳人如何曼妙,彷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原来才子也非凡尘中人。
再反观自己,她穿的是粗布衣裳,因为长年守在灶火边,她没有任何丝织的衣物,那种衣衫不适合穿在灶台边,更不适合沁在油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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