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惜钰回眸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字条,那是一张写着道别的薄纸。「……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昨晚与她一起同看山林里飞舞的流萤,竟情不自禁的揽她入怀,也让深埋在心底深处的爱苗露出了一小角……
他心动了,但他却必须斩断彼此的牵系,他不能继续留在她身边。否则,自己必然无法挣脱这座情牢。
「她很好,只是我不能拖累她。」段惜钰收到司寇飞烟带有敌意的眼神。「公审当日,我有代替师傅承担罪责的义务。太极会的分崩离析我也有善后的职责。许多事阻挡在我们之间,我不得不抛开儿女私情。」
「借口。」司寇飞烟睨他一眼,近乎无礼。「你说清楚,她,你要或不要?」
「现在的情况,我不能要。」自己仍在危境之中,哪有资格要她陪着他受罪?
「现在不能要,不代表以后不能!你连一句承诺都不肯说,简直毫无诚意!」司寇飞烟厌恶道。「滚吧,别再见她了!」
「抱歉。」段惜钰将字条递向司寇飞烟。「请你交给她。我答应过她,离开时会告诉她。」
「虚伪。」司寇飞烟粗鲁接过。
此时,房里传出香香苏醒后略带迷茫的询问声。「谁在外边?」
段惜钰微震,脑中响起催促他离开的声音。他该走了,该离开她了,他的伤恢复了,不再为背叛心痛了。
是她打开了他封闭的心,亲手缝补他的伤口,再用柔情抚平伤痛。这份恩情,他此生无以为报。
司寇飞烟逮住段惜钰失神的机会,嘲讽似的告诉香香:「妹,有位贵客专挑众人入睡的时间,来向妳告别。」
段惜钰闻言,竟慌张起来;怕见到香香难过的脸他会不舍,自己不能再让她为他难过了!
「段惜钰?」香香猛地一叫。
房门倏然打开!
她奔出门,眼前只剩司寇飞烟一人。
「他呢?」香香颤抖的问。
「留了口信给妳。」司寇飞烟将纸条递给妹妹;心中极厌恶那个名誉毁了、容貌也毁了,又教妹妹伤心的男人。
「他走了?」香香傻傻看着纸条上的字。
再见,珍重。
他只留了四个字!
「只有这样?」香香不能接受的望着司寇飞烟。他答应离开时会先告诉她的,结果只留了四个毫无意义的字,不说一声就走了?
「段惜钰-」她心碎喊着他的名宇,火速追了出去。
司寇飞烟缓缓抬头-
屋檐上有道身影。香香没发现,司寇飞烟也不说,而伫立在上头的段惜钰犹如不存在般沉默着。
「段惜钰!」司寇府内,香香的呼喊声声回荡。
她是如此焦急。司寇飞烟听着听着,忍不住想叫她回头,帮她拦住段惜钰。
「段-惜-钰-」香香跑向大门。
满屋的灯火逐渐点亮,醒过来的人来不及抱怨,便听见呼喊的人几近沙哑的嗓音,令人心疼。
「段惜钰-」
听见了吗?段惜钰!整座府邸都在问他。
他眼看香香往府外去了,却无法开口,只能让她的呼唤响彻金陵。
「段惜钰……」香香怎么也找不到他,急得快哭了。
她的呼唤有如利刀,在他心窝扎出无数小洞。
他捂住疼痛的胸口,身上的白衣用银线绣着一条飞龙。记忆里她亲手捧着衣裳送到他面前,那时她的幸福笑脸,似雷电般打中他的灵魂。
此生再不会忘记司寇香香,但他承受不起……无力负荷她的情意。
「段惜钰……你在哪?」远方香香的声音渐渐小了,浓烈的失望弥漫四周。
司寇飞烟仍不愿开口。
高处那道白影踏着屋脊如流星般飞去,与门外不停寻觅他的人影背道而行。
「段惜钰……」香香又在呼唤了。
离去的白影听不见了。
月无影,夜无声,天地间起了烟尘。
司寇飞烟一声不响,默默看他们一个往前找一个往后逃。
两人,彷佛都陷入难解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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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湖粱洲
正气府屹立在梁洲岛正中,是现任武林盟主的家宅。
八月末,刚过中秋不久。香香的眉头未曾舒展过,自段惜钰离开之后,她眉间的愁云从未消散。
「司寇飞烟,你竟有空闲参与此次公审?」盟主与司寇飞烟是知交,-见他来立刻亲自迎接;瞧见他身后闷闷不乐的香香,又露出了讶然之色。「你怎么连香香都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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