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苔和小蝶面面相觑。这些时日,烈阳甚毒,公主和班将军镇日待在殿外刀来剑去的,两人都晒得红通通的了。再这么下去,公主岂不是要成了小黑炭!
守在殿外的宫女进来传话,“传香公主来访,公主您见是不见?”
令予气若游丝,“让她进来。”
小苔和小蝶连忙出去,好沏茶、端果子。
“妹妹,你身体不适吗?”柔柔的关切声音出自甫进门美若嫦娥的朱传香。
朱令予仍然毫无仪态的平躺著,她轻问:“传香,有事?如果没啥生死大事,改日再叙吧。”
朱传香面色微赧,“咱们好歹是姐妹,听闻近日你疯狂的练功,做姐姐的我不免忧虑挂怀。”
“谢啦,我死不了,也不可能叫那小人永远得意!”
“小人?”
“不就是班公扶风。”
“你咒他死呀?”朱传香惊诧的倒吸了一口气。
“咒?本公主不愿把口水浪费在他身上哩。”其实她早已诅咒他千万次了。
“妹妹十分不喜欢他?”
“十三姐,你的用词太委婉了,讨厌就是讨厌!”
朱传香按住怦怦然的心口,紧张的问:“可是班将军英姿飒飒,待人有礼,内外兼备,你怎么会讨厌他呢?”
“哼哼。”待人有礼?屁啦,他对她哪一次不是心存捉弄来著?
朱传香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们俩朝夕相对,难道无波无浪,不生半点儿情愫暧昧?”
朱令予嘴快的道:“笨蛋才和他搞什么情愫暧昧!”她可不是笨蛋。
“真、真心话?”
“废话!我干啥骗你!”然而心底深处好大一个声音正在抗议……她咬唇,厌恶这种仿佛说谎的感觉。
心虚是不?呸呸,她朱令予豪放不羁,不是小鼻子小心眼的里脚千金。
为了印证她不是搞暧昧的笨蛋,她冲口嘶怒道:“那家伙以为他武功盖世,呸!那是因为我的神仙师父们太吝啬了,总是教授我一些中乘的武功,什么秘笕、密法的都想保留著。
“不过我已有计策,忍人所不能忍,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也没什么了不得,等我把那家伙的绝妙武术学个齐全,再练得炉火纯青,青出于蓝胜于蓝时,嘿嘿!”
“怎么样?”
“到时候本公主一定叫他跪地磕头,叫我一声祖奶奶,再让他端洗脚水……”
“他是当朝大将军,位阶不输丞相呀!”怎么能生这种糟蹋人的心思呢,这令予简直使人气结。
“他都可以不敬我这位当朝公主了,我何必以礼相待?”
那是你太骄纵,太没个公主风范!朱传香在心里斥责连连,但是她可没敢把这批评说出口。
同是大明皇朝的公主,朱令予受尽天大的恩宠,她呢,只是因困于深宫内苑中的活人偶罢了。
人呀,生而不平等。
***
“十三公主,您甘心吗?”
骇了一下的朱传香惊魂甫定的低吼,“狗奴才!存心吓坏本宫吗?”
袁公公恭恭敬敬的弯腰表示惶恐,“奴才不敢,只是奴才见不得公主您伤心和越来越受委屈的处境。”
她踹上一脚,娇斥,“连你也来作践本宫?!来人啊!”她非叫他吃吃棍杖的滋味。
“公主甭喊人了,宫女们都让奴才给遣退下去,她们不是不伺候著您,而是忙著为您端捧滋补的饮盅。”
朱传香脸色大变,柔美的线条不复存在。她气叫,“什么时候本宫房里的宫女听你差遣了?你是太监,最低下的奴才。”
“是的!小袁子是太监,但是却是服侍湘嫔娘娘整整两年的心腹人。”
娘亲……她那撒手人寰,枉有一张倾城倾国,却寂寞一生的可怜娘亲。
朱传香黯然了。
“公主,这宫里头只有小袁子是您的人,也只有小袁子为您抱不平,深感委屈啊。”
脸色缓和不少的朱传香以巾帕拭拭清泪几滴。
“湘嫔娘娘已过世十来年,公主您虽然是先皇的骨肉,是当今皇上的异母妹妹,但是比起那名满京城的么公主所受的宠爱却是不及万分之一。”
朱传香拍桌,霍然站起,“本宫到底是个公主!况且除了朱令予,另外十二位姐姐哪一个是太后亲生的?哼,就她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我们全是次等品吗?”心中的不满全翻搅上来。
“但是,除了十二公主与您尚未有婚配,其他的十一位公主已不在宫中。公主,现在已是攸关您一辈子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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