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凡,你看我的故乡是不是如诗如画、美不胜收?”钟彻带著一种骄傲的口气向战友陈述眼前的美景。
“小河穿街过,水上有人家。”吴友凡吟咏赞叹。
“到了我家里,尽管放松心情,毋需太拘束,当作是放长假。”
钟彻之所以邀请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的吴友凡到苏州游历,无非是希望多愁善感的吴友凡能够因为江南的美景而放开胸怀。
“昨日才听说江南美食多,美女也多,此次归来,今尊不会要你早日成亲安定下来吗?”
“男儿志在四方,我不想太早定下来。”一提及这个话题,钟彻的心里没来由地抽搐一下。
“其实若有合意的对象,能早日定下来也未必不是好事,戎马一生,也不知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吴友凡有感而发。
他的父母在他年幼时早逝,使得早熟的他思考起事情,总是未雨绸缪。
“你想定下来?”
“我?”吴友凡指了指自己,然后摇头。“八字都没一撇呢!我不像你,家里人早早给你定了亲,不愁没有对象成亲,何况你的外表比我不知讨喜多少,就算没家里人安排的对象,姑娘们也会主动贴上来。”
“哪有什么对象?我不承认什么家里定的亲。”一说起这档事钟彻就火大。
“那位童姑娘不是……”吴友凡故意调侃。
钟彻一听,立刻变脸斥道:“别提那女人的事,再提我会翻脸。”
“这么严重?”
“我早早就退了婚,那门亲事我死也不会认。”
“你爹不是不同意?”吴友凡心想若是自己记得没错的话。
钟彻顿时心情大坏,原本回乡的好心情全让“童水叶”这个名字给弄拧了。
什么跟什么嘛!害死他亲妹妹的女人怎么可以进钟家门?要他跟她一辈子锁在一起,不如叫他出家当和尚快些。
“是我要娶妻,不是我爹要娶妻,他反对也是一样,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可能娶那个女人为妻。”
“也许,她是个好妻子。”吴友凡为素不相识的童水叶说项。
“那又如何?她是不是好妻子根本不干我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除了敌人之外,就是童水叶。”钟彻不假思索地道出自己的心底话。
“童姑娘若是听见你说的这番话,肯定伤心透顶。”
“听到也无妨,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有多么讨厌她,普天之下没有比她更讨厌的人了。”
两个大男人在屋外园子里的谈话,哪里知道竟让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
***
好巧不巧的,童水叶正好走进钟府的小抱厅,准备替厅廊上的水仙浇水。廊外园子里似乎传来钟彻与另一名男子谈话的声音,她不禁侧耳倾听,两人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入她的耳中。
童水叶掉下许久不再轻易落下的泪,感到一阵痛彻心扉的哀伤,仿佛那个被父母抛下、一个人蹲在墙角等著善心人赏碗饭吃的自己又回来了。
她希望能够回到八年前,甚至更早以前钟行收养她的时候,唯有退到一切的起点,她才有可能得到平静。
她失神地想著钟彻说的话,回到独自居住的陋巷茅草屋。
坐在破旧的雕花铜镜前,她细细地端详著镜中身影,眉如弯月,眸似秋水,肤白赛雪,双颊脂粉未施却泛著好看的红晕。
可这一切在钟彻的眼里是没有意义的。
“水叶,阿彻哥回来了,你们见过面了吗?”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说话的是钟彻的表妹殷书莲。除非有极重要的大事,不然她是不屑踏入童水叶的“水叶居”。
茅屋虽旧,可童水叶依自己的名给它起了一个很雅的名字——水叶居。
或许在不懂她的人眼里,这样的行径是附庸风雅;可在她而言,生活已经够艰辛了,苦中作乐也不犯法啊。
“没见过。”童水叶低声回答。
她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见过钟彻,还听到了一段不甚愉快的谈话。
“是真的吗?”殷书莲不信她。
“我有没有见过钟彻你可以去问问他,一问便知。”
自从钟彻片面退婚之后,她就搬出钟府了,只在每天傍晚或不忙碌的时候过府,帮忙打理杂务。钟母罗银花早已不给她好脸色看,而且见到她没有一回不下逐客令的,她从原本的心碎,到现在已习以为常。
她告诉自己,只要她认为对的事,就去做。
她欠钟家的,有生之年一定要想办法还清,否则来生一样要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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