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是……是吗?”白元悠吓得跳离椅面,前后小心仔细地打量自己。不会吧?没长肉呀。不甘心地捏捏腰际,在仍是纤瘦的触感下,才发现自己被耍了。“这吃可是我的第一生命,维持身材则是第二,大哥你可别吓我……哎哎哎,重点不在此,我说大哥,今儿个一早上街去买早粥时,我又听见‘关于雷续断’了。”
“哦?”漫不经心应着,他向来就怎么在意外界对他在猜测形容,表示出有意思听听,只是不想坏了白元悠的兴致。
轻轻闪了过来,白元悠白皙精致的俊美相貌在他眼前晃过。
“最新的传言,雷续断是个面目狰狞恐怖、青面獠牙、独臂残腿兼歪驼背的古厝怪人。怎么样,绝吧?”
雷续断静静听完,开口答道:“听来不错,挺像鬼的。”会回答,也是为了不扫白元悠的兴。
关于他的谣传太多,自是不识得他,但凭天外飞来的小道消息就擅自加注。就如这小镇之民,在他门前高谈阔论久久不散,殊不知这门内住的正是主角本尊。
有点无聊,却也令人发噱。
发噱,是笑在心底,他从来不形于颜色。
“愈神秘,愈招猜测……哎呀,真是,我的凉茶没了。”拎起衣袍,白元悠飘向厨间换了一壶出来。
“你的轻功又精进一层了,减少借力使力还能双足浮于面。”
白元悠抓出预藏怀中胡瓜子,嗑了起来。“大哥你这种赞美,是存心教我难堪吗:区区小技,不及你的数分之一呀。”
雷续断勾了勾唇角,勉强算是笑。“曾几何时,我这小弟也懂得谦虚了?”
“我吗?”嗯,这瓜子的火候尚嫌不足。但,有得吃就好。“我向来是谦逊的。倒是大哥,你不觉得你身处江湖却略显调?”
“低调?”挑了挑浓眉,他展露出难得幽默。“如何不算低调?哦,我懂,我应该走向门边,用力将之破开,在街上众人讶异得忘了合嘴的同时,大喊:“大家莫惊莫慌莫害怕,我就是传说中的雷续断,职业是杀手。”
瞪一眼咬住瓜壳忘了吐出的白元悠,他道出结论:
“得了,元悠,我是杀手,不是唱大戏的角儿。”
“那……可是……”
可是有宣传才容易有生意上门嘛,现下,自从解决了一名逃至南方的略贼之后,已过一月有余都不再有收入,其间被大哥回决的有五件,再这样下去,他预定下月中旬要吃的冷香火鹅岂不没了着落?
那……那……呜呜……他可是会哭的。
再说,且不谈他心爱的冷香火鹅,他们身上背负的使命怎办?
“山里那百余人口……”白元悠抿紧唇。
倒是泪续断开口提及:“月前送回去的黄金合该够他们生活数月半载,至于要陆续购定的田产、房地……”
“怎地?”
“我会想法子。”他咬一咬牙。
白元悠翻白眼,大大叹了口气。法子、法子,要有法子得先有钱子儿呀。大哥不想继任山寨寨主的心情他明白,换了他白元悠,要是有个带领寨民一同出生入死的老爹要将衣钵传给他,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他们这个山寨虽不至于杀人放火,但每每强抢不义富商而遭官府追捕的过程也够惊心动魄了,大哥要保护寨民,免去近来官方愈来愈严密的围剿行动,唯一的方法,是易寇为良民-
但,要当良民得要有本钱呀。
买铺子要钱,买田地要钱,吃饭要钱,生儿子上学堂也要钱。大哥又严禁寨民私自下山强抢行盗,想到那百余口人眼巴巴仰赖他们生存,他的头皮都发麻了。
心意是一回事,微薄力量又是一回事。
他未曾怀疑过大哥的能力,但这终究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呀。
“想什么?”雷续断一指尖将一棵瓜子弹出,轻轻打上白元悠前额。“先去开门,回头继续想不迟。”
抚抚头,听清敲门声。
“我在想,生意什么时候才会上……”一面走一面嘀咕,在拉开门的同时,惊喜交加的语调突然大声爆开:“啊,上门啦,上门啦!”
他就说,天老爷是听到他的祈求了,立时立地送了袋看来沉甸甸的金子上门。只是……
“我……找雷续断。”门前是个年似十二、三岁的孩子,脱下草帽,肤雪貌艳,清澈的瞳孔直直望向他,神情有抹义无反顾。
“你……”白元悠迟疑了下,“小姑娘,你……”他瞪眼瞧着对方急急将手捧的布袋拉开。
那约莫有五十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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